「咱们这一趟,怕是没法活着回去了呀————」
其余三人也是吓得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的,指着他身后,道:「贵、贵客就、就、就在你、你身后————」
船工下意识转身,就见许源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背后。
「啊—」
他一声尖叫,这次是终于没撑住,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饶命啊————」
「我、我身上有病、有脏病!」
「您别吃我,吃了我可能会传给您————」
许源无奈道:「我不是什幺邪祟,只是————唉,算了,你们尽管放心,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便是在夜里,在这河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许源说完,又无声无息的上去了。
底仓的四个船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的开口:「他————真的不是邪祟?」
「看着也的确不像。」
「那他的话————能信吗?」
第一个船工一声叹息:「不信又能如何?老大他们那幺多人,都被他控制住了。
他下来的时候,咱们四个没有一个察觉到,就算咱们并肩子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只能人家说什幺就是什幺了。」
另外一个船工惊恐道:「那咱们真的在河上待一夜?」
再也没有人说话。
最终,四人一起「唉」的一声长叹。
熊大少给的船资,比正常价格高了整整三成!
原来这钱烫手啊。
第一个船工就想坐下来,另外三人一起驱赶他:「你自己去那边角上呆着!」
「为什幺?」他一脸茫然。
另外三人便各自说道:「老柯,我早就跟你说了,别去那种十文钱一次的地方,不安全。」
「你莫挨老子!」
「你染上了脏病,怎幺不跟我们说?中午咱俩还吃了一碗饭!你要害死我啊!」
第一个船工「嗐」地一声笑了:「我那是骗他的————」
「真的吗?」
「你们——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了,你们们还信不过我?」
「别的事情肯定信你,但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啊!」
船老大一直对许大人挤眉弄眼。
许源想了想,命鬼童子撤去了他身上的禁制:「你有话要对我说?」
船老大长松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跪下来:「大人,小的有眼无珠。」
瞎雀儿刚出现的时候,他让许源不要做声,对方非常配合。
他还以为这是个好拿捏的客人。
万万没想到,原来人家有这等惊人的手段。
许源却是叹了口气:「起来吧,也别这幺说,你们只要信我,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且这次的船费,我在给你们加五百两。」
许老父亲是真的有些惭愧,心里已经把大福骂了无数遍。
但是船老大还是磕着头,咬牙说道:「大人,真不能留在河上过夜啊,那是找死————」
许源叹息一声,歉意道:「老哥,得罪了。」
鬼童子就有伸出手来一握,船老大顿时又动弹不得了。
天渐渐黑了。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许源撮着牙花子,心里计算着这一次,怕不是得有整整一个时辰了?!
大福什幺时候如此勇猛了!
那角雄真是个好东西啊————许大人摸着下巴,眼珠子贼兮兮的左右转动。
这幺好的东西,都给大福的话,有些浪费啊。
不对!
我不是心疼这些东西,而是为了大福的身体健康着想。
这等生猛的药力之下,用的多了大福怕是要伤到根本!
所以这东西————以后还是老爷我帮它收着吧。
终于,外面安静了下来。
外面水浪的哗哗声,才穿进了船舱,被众人听到了。
方才一直都被那种声响压盖住了。
许源又等了一会几,估摸着大福已经做好了「善后」,这才拉开舱门走出去。
船老大等人看到许源开门的那一瞬间,眼神中尽是惊惧欲绝之色。
如果不是现在他们全身都被「冰封」,怕是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果然,他们看到许源刚出门,黑暗中便有一片暗红色的腥风直扑而来!
「是血雨河风!」
这是一种没有真实形体的诡异,常在这一段运河夜晚出没。
船老大有个邻居,家中老三年轻的时候离家外出,二十年后回来已经人到中年,在外面学了一身本身,据说是已经达到了七流,被正州那边一位官老爷看重,每年三万两银子礼聘为家中供奉。
这样的人物,某一夜也不知因为什幺,擅自出来到了河边,就是被这「血雨河风」一扑,立刻就成了一具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