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将这邪祟,生生的揉成了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团!
在这一过程中,他强烈的气血,将邪祟的阴气都给逼了出来。
臧天澜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球”,回头对钟蝶说道:“这是好料子,送给四师叔了。”
钟蝶以手扶额。
万万不可让武修处理料子。
被他这么一揉搓,能用的不剩下四成。
浪费可耻!
槿兮小姐就站在钟蝶身旁,就悄悄跟她说道:“臧师兄整理一切物品,都是这个路子。”
“他的住处里,所有衣物、书信、金银,都是这样揉成一团,然后塞进某处。”
“经常塞得自己也找不到,吃酒的时候没钱付账,悄悄向五师叔求援。”
监正门下都知道,五师叔是财神爷。
钟蝶叹了口气,刚才还埋怨呢,这会儿又有些心疼了。
猛虎养大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整理”。
监正门下人才济济,陈垂和冯四先生这一代,关系亲密十分熟悉。
但再往下,有些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
钟蝶对臧天澜,远不如槿兮小姐了解。
……
占城上午的时候还艳阳高照,中午开始就转阴了。
到了傍晚,墨色的浓云染满北天。
远处的小余山峰峦起伏,曲线在天际间蜿蜒,一片深黛之色。
大雨倾盆之前,这天地是一副完美的水墨画卷。
这天就黑的早了一些。
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落在运河河面上,像是无数的小银鱼跃出河面。
城内义庄门口,卖唱女小菱坐在屋檐下,用左手支着香腮,痴痴地望着雨幕。
她初为人妻,身上混合少女的青涩天真,和人妇的婉约熟美,正是美好的时刻。
她身姿那蜿蜒的曲线,好似小余山的峰峦——恰恰能够说明这一点。
“相公还是没回来呀。”
她幽幽一叹,身后厢房中,传来了爷爷的咳嗽声,她失落起身,转进了厨房中。
大灶中温着饭菜,小炉子上炖着药。
她将药汤倒出来,烫的纤纤玉指通红,急忙捏住了自己的耳垂,原地跳了两下。
等药汤稍凉一些,就赶紧端去,喊了声“爷爷喝药了”,扶着瞎眼老叟坐起来,慢慢将药喝了。
然后又去厨房盛了饭。
饭菜明显是做了三人份。
自从贾宗道出门,她每一餐都是如此。
可每一餐都未能等回来相公和自己一起吃。
她把饭菜端进了厢房,今晚还是只有自己跟爷爷。
吃过饭,小菱又帮爷爷洗脸洗脚,伺候他睡下,然后自己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躺下准备睡了。
雨夜的城内格外凶险。
有许多平日里不大出现的邪祟,会随着雨水落入城中。
这其中就有一种蝌蚪一样形状的邪祟。
它们全身透明,混在雨水中,在城内沿着街道、小巷四处流动。
可是每当它们嗅到一阵阵香气,想要冲过去的时候,都会被门神的微弱金光慑退。
它们接连失败了几十次之后,忽然发现有户人家的大门居然没关!
于是几十只这种邪祟,便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这家的院子很大。
但散发出吸引它们的香气的地方只有两个。
厢房那个有些不够香甜,堂屋的那个才让它们垂涎三尺。
于是所有的邪祟全都逆着水流冲向了堂屋。
而后爬过了高高的门槛,爬上了小菱的床!
小菱因为急着给爷爷喂药,忘记关大门了!
这些邪祟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条清晰的粘液痕迹,爬到了小菱的身上后,就要顺着鼻孔、耳孔钻了进去!
它们以人脑为食,吃饱之后会进行交配,然后将卵产在了尸体的内脏中。
它们的卵,会控制尸体出去觅食喂养它们。
直到它们彻底成熟,某一天再次暴雨,它们破体而出,而后不知去向。
但是一只邪祟刚要从小菱的左耳钻进去,忽然一条细长的舌头,从小菱的唇间吐了出来,灵巧的卷住了这只邪祟,吃了下去。
其余的邪祟吃惊,掉头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小菱的双唇从里面撑开,十几道相同的细舌,像是朵一样盛开。
各自卷住一只邪祟,一起拖进了她的口中。
小菱仿佛还在睡梦中,但那张平日里的樱桃小口,能将小曲儿唱的婉转绕梁,歌声让朱展雷魂牵梦绕——此时已经变成了一道可怕的深渊!
小菱不是忘了关门,而是故意不关大门!
贾宗道离家后便是如此。
本地的邪祟已经吃过了大亏,不敢再来。
偏生今日下大雨,将一些外来的邪祟投入了城中!
而前日夜里,不远处沉水塘中的那条尸蟒,嗅不到贾宗道的气味,也曾钻出来到了义庄查看。
却最终止步于大门外,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