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每餐都会命他们来邀请先生,但是先生从来都是懒得去。
睡醒了、睡饿了,才会想起来吃饭。
两个小廝本以为这次也会一样,却没想到门忽然开了,文奇先生走出来:“带路。”
两个小廝错一下,赶忙躬身扬手:“先生请。”
大福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进来,没精打采的臥在饭辙子脚边。
许源一愣:“你回来了?”
大福昂起头,“昂”的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大福多多少少是明白,自己这次惹祸了。
但是它脑子不大,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刘虎已经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许源夹了一只兔腿餵给它:“没关係,不必自责,来,吃点好的。”
大福接过来,放在脚边没有吃,仍旧是没精打采的臥著。
睿成公主也没想到,这次文奇先生居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过来吃饭了。
她微笑道:“先生这是正好醒了,还是正好饿了?”
文奇先生摇头:“都不是,被你的人吵醒了。”
殿下正要开口抱歉,文奇先生却是毫不客气的用脚尖把面前摆著饭菜的矮桌一推。
哗啦一声,硬木製成的矮桌直接四分五裂。
上面的盘子碟子掉了一地,
“这些猪食能吃吗?”文奇先生毫不客气:“殿下营中明明有美味,为何不请老夫去吃?”
睿成公主很了解这胖老头的脾气,苦笑道:“您是闻到了那香味,才肯出门的?”
“那当然。”
睿成公主扶额摇头,起身来道:“好吧,先生请隨本宫来。”
许源见大福没胃口,也就不再劝了,自己拿起筷子来一一外面忽然想起一个响亮长音:“殿下到一一许源不免在心里:吃饭都不让人安生。
许源站起来准备出去迎接,一个白胖老头已经急不可耐的大步闯进来。
后面跟著公主殿下无奈的声音:“先生还请矜持些。”
“矜持个屁,”文奇先生说道:“要是像你那样慢慢吞吞,这珍美味,可就要被人吃光了。”
白胖老头进来也不看许源,也不用邀请,一屁股坐在桌子边,抢过了许源的筷子,便將桌上的每一份菜餚,都先尝了一口。
睿成公主隨后走进来一一许源终於见到了公主的真容,也是微微一愣。
睿成公主端庄明丽,眉梢飞扬,整个人由內向外仿佛散发著一种光芒。
个头和许源差不多高,身上衣裙色彩鲜艷,纹繁复。
佩戴各种珠玉、凤釵。
若是一般的女子,这样装扮定会显得十分庸俗。
但偏偏公主殿下的气质能压得住。
若是但从相貌而言,她是要胜过槿兮小姐一筹的。
槿兮小姐还有些稚嫩,未脱童真。
许源抱拳躬身:“恭迎殿下。”
公主摆了下手:“免礼。本宫给你介绍:这位是北都狂儒,三流文修文奇先生。”
许源也是抱拳参拜:“见过先生。”
殿下身边有一位三流坐镇才是合情合理。
文奇先生已经对著桌子上,一盘竹笋烧肉,连吃了好几筷子,讚不绝口:“真好吃。”
他没理会许源,而是对睿成公主招手:“殿下快来尝尝。”
“老夫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想肉了。”
许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纠正道:“是野羊肉,不是香肉———"
“老夫说的是想肉,不是香肉。更不是什么野羊肉,野羊哪比得上两脚羊香?”
许源立时便明白了,神情猛变:“你说这是——”
文奇先生用筷子又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嚼著:“有甚大惊小怪?
这天下的生灵一般无二。
天道之下,人和猪牛羊狗又有什么区別?”
睿成公主捂著嘴跑了出去。
许源厉喝道:“刘虎!”
刘虎本来在帐外,看到贵人闻著味儿来了,还挺得意的。
忽然看到殿下捂著嘴跑出来,而后自己大人一声虎吼,慌忙衝进来:“大人,怎么了?”
许源抢过那一盘竹笋烧肉一一文奇先生意犹未尽,还多抄了一筷子:“唉,就知道说了实话,
就没得吃了。”
想肉、想肉,只要吃了就还想再吃!
许源已经冷静下来,没有马上质问刘虎,而是转向文奇先生:“先生说这是想肉,此话当真?”
文奇先生嘿嘿冷笑:“小子狂妄,竟敢怀疑老夫?
这想肉是新鲜的,查一查营中是否有人失踪,不就一清二楚了?”
刘虎脸色大变,结结巴巴道:“想肉?!”
许源立刻便察觉到刘虎神情有异,一把抓住他问道:“你知道些什么,如实招来!”
刘虎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去,却又被许源拎住了。
“大、大人——",属下切肉的时候,的確觉得手感有些不同,当时没多想,以为是野味和寻常家畜不同,没、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肉啊!”
外面传来了一阵斥喝声,三百甲士已经將祛秽司上下围住!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营寨搜索完毕。
的確有个人不见了。
间丘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