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的也是实情。
殿下对於许源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你若没有把握,本宫怎能將这案子交给你?何况你牵扯在案子里,身上还有嫌疑。”
许源想了想,道:“殿下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其实並不需要下官来说服殿下。”
曹先生不由得看了许源一眼,这小子竟然还有几分看透人心的本事!
睿成公主没有否认,而是道:“你只有一夜的时间。若是此案没有进展,明日麻天寿一到,你就乖乖的回到牢房中去,你可明白?”
许源点头,抱拳一拜:“多谢殿下恩典!”
而后,许源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天已经黑了,时间对我们来说很宝贵。”
许源第一个问的,还是刘虎。
曹先生一直跟在许源身后,过了一会儿蓝先生也来了。
许源问的和曹先生问的,却是截然不同。
许源只问了一个问题:“那只野羊送到你面前的时候,是否完整?”
“完整啊,”刘虎道:“我亲自用尖刀剥皮、解肉、剔骨———”
他还没说完,许源已经快步离开。
曹先生好蓝先生猝不及防,赶紧跟了上去。
你这是什么套路?
一句话就问完了?
许源头也不回的询问:“曹先生,那些食材都派人看管起来了吧?”
曹先生便有些不悦:“老夫的確並非祛秽司出身,办案方面不如你精通,但你也不要过於小看人了,这种事情老夫还是知道的,案子一发,老夫就马上派人讲那些食材牢牢看管起来。”
许源鬆了口气:“家令大人立了大功了。”
曹先生被说的一愣。
仿佛是在夸奖自己一一可又似乎不算什么夸奖,自己做了一件本该做的事情,竟然被这小子认为是超水准发挥?!
刘虎带人挖了灶坑,剩余的食材就摆在旁边的案板上。
此地露天,被二十名甲士团团围住。
但天黑之后,这些食材已经有些开始诡变了。
甲士中也有丹修,不停地朝四周喷吐腹中火,驱散黑暗中的阴邪。
他不敢直接对那些食材烧,那是破坏证物。
但现在这手段治標不治本,他也知道怕是无法维持多久,那些还带著血水的食材就会化为邪崇。
许源到了之后,便直奔那只野羊剩下的部分。
翻看了一下,的確是野羊。
曹先生道:“老夫早就查看过了。”
若是有问题,也早就发现了。
许源皱著眉头,片刻后再用手指在野羊上轻轻一点。
“百无禁忌”命格凝聚了命术,落在了野羊上。
曹先生和蓝先生,已经周围那二十名甲士,一同惊的长大了嘴巴。
只见那只野羊身上,一层浑浊光膜剥去,下面却是露出了一个人的尸体来!
尸体已经被分割了“这、这—”蓝先生话不成句。
曹先生猛然醒悟:“这是用某种诡术,將人变成了羊?”
这诡术十分高明,他们都被骗过了。
包括刘虎。
许源用命术破了诡术,真相才暴露出来。
许源却仍旧眉头紧皱,將尸体的头转过来:“不是间丘岩!”
曹先生和蓝先生定晴一看,果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问丘岩!”两人再次惊呼:“那间丘岩哪儿去了?”
大家都以为被害者是问丘岩,可现在证明不是他,那么曹先生內心极度不安起来:“间丘岩才是凶手?”
许源没有回答,指著尸体问道:“两位认识此人吗?”
曹先生和蓝先生一起摇头。
许源道:“让殿下所有的隨行人员都来辨认。”
顿了顿,又道:“若是无人认识,那就请殿下也辨认一下。”
曹先生咬牙答应:“好。”
许源在极短的时间內,就取得了突破,殿下得知后十分得意:“本宫的眼光果然不错!”
曹先生却仍旧是不放心:“若是这案子就是许源做的,他想要找到线索当然是轻而易举。”
睿成公主瞪了他一眼,曹先生也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了,对殿下拱了拱手,又出去办事了。
殿下自己在房中,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两只玉手在身前作揖,小声地祷告:“可千万有人认出来呀,我不敢去看死人脸呀,晚上要做噩梦的呀,嚇得人家出一身冷汗—"
曹先生去安排事情的时候,就是蓝先生跟在许源身边。
两人总有一个盯著许源。
许源又將其他的食材检查了一遍,並没有问题,就摸著下巴走到了一边,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自己想事情。
蓝先生就站在他身后。
殿下的隨行人员,被曹先生安排了,分批次过来辨认户体。
来的人纷纷摇头,都不认得此人。
许源也从没抬起头来过。
等那三百甲士和殿下的幕僚都辨认过了,徐博三人最后被带过来。
许源忽然抬头了。
蓝先生一阵疑惑:难道三人上前看了一眼,徐博和孙寿都是摇头,到了蒙跖,这武修却是“”了一声,然后仔细端详后,说道:“是侯士乾。”
蓝先生深深看了许源一眼,果然被他猜到了。
许源起身来走过去。
曹先生已经询问蒙跖:“侯士乾是谁?”
“是北都五城兵马司指挥柳通的外甥。”一旁的徐博抢著说道。
蒙跖也不在意,挠著下巴说道:“我在北都的时候,偶尔会去间丘岩家里的赌坊玩两把,见过这傢伙跟閭丘岩一起。”
许源问道:“也就是说他和问丘岩认识?”
“认识,而且看起来交情匪浅。”
许源忽又看向一旁的孙寿:“你没认出来?”
孙寿明显有些慌张:“啊?我、我不认识侯士乾啊。”
曹先生在一旁厉声喝道:“孙寿!你知道什么全都如实说来!此事干係重大,你若是知情不报,你家里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孙寿连连摇头,要死不说:“我真不认识此人,曹先生逼我也没用。”
许源点了点头,道:“事急从权,审魂吧。”
孙寿脸色瞬间煞白。
贵司办案一向都是如此酷烈吗?
对大姓子弟也没有半点优待?
这时曹先生皱起了眉头:“占城署中可有手段高明的神修,审魂而不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