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感叹知府大人当真是衣冠禽兽,但也不能这幕僚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也说了,这是他自己的判断。
许源又问:“姚月华的夫家呢?”
“结案之后,就回正州粤省去了。”
许源这才起身来,道:“去现场看看。”
许源是想派人去粤省看看,那位夫家在不在原籍地。
可从交趾过去,往返少说也得半个月。
若是雇佣一艘快轮船,五天就能往返,可祛秽司没那么多的经费。
文修幕僚急忙跟几个衙役在前面带路。
路上的时候许源继续询问:“知府大人的家室,和另外三个外室,分别住在什么地方?”
文修幕僚立刻报出几个地方。
许源等人正好走到了姚月华的院子门口。
许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知府大人布置的极妙。
家室加上四个外室,正好环绕知府衙门,分别在五个方位上。
距离约么都是二里地的样子。
还真是不偏不倚。
而眼前姚月华这院子,是一座挺新的二进小院。
院门却是关上了。
上面门神完好。
文修幕僚上前,在许源身边低声道:“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院门是打开的。”
他一挥手,有个差役上前,将院门推开、能进去一个人的宽度。
“大人,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许源点了点头,而后差役将院门全部打开,众人先后进去。
许源转了一圈。
正如文修幕僚所说,院子里一切整整齐齐,没有战斗的痕迹,东西也没有被人翻过。
姚月华住在正屋,她的头面首饰都放在床边梳妆台的小抽屉里。
知府大人的确是很宠爱她,这些首饰大都是金子打造的,点缀珠翠。
随便一件都要好几百两银子。
这些都没丢。
那显然就不是图财得的。
别以为诡案的动机就不会是图人间财,有一些“赌鬼”、“讨债鬼”还真就是为了金银珠宝害人性命。
许源抬手将于云航喊来:“让弟兄们在周围问一问,前天夜里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是。”
于云航刚要去,又被许源喊住:“让大家和善点,别吓到了邻居们。”
于云航笑道:“这不需要大人您再叮嘱了。而且自从大人来了占城,咱们祛秽司在占城的名声大大好转,现在百姓不怕咱们了,吓不着的。”
许源笑了,心里跟喝了蜜一样。
许源是真觉得,于云航刚才说的“百姓不怕咱们了”,乃是自己入住占城以来,最大的成就!
说起来简单,可这一片大地上,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地方官真的能做到?
这世上有许多人,被管着的时候,当面奴颜屈膝,背后就对当权者破口大骂。
但只要有机会让他们掌握了小小一点的权力,他马上就会摆起架子来,定要故意用手里那可怜的权力,却为难别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并不是什么很高的道德标准,但也未必有多少人能做到。
许源在姚月华的院子里等着。
于云航刚出去,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三个人飞快的走进来。
“白先生,”三人中为首的,穿着总捕头的黑色官服,进来就询问文修幕僚:“可有进展?”
白先生看了许源一下,摇头道:“张捕头,暂时还未有。”
张捕头这两天一直在调查,寻找知府大人的下落。
知府衙门这个总捕头,怎么说呢,就是纯摆设。
甚至和还不如下面县城的捕头。
如今这世道,但凡一个案子,多半总会跟邪祟有些牵扯。
县里的小捕头,还能跟着县僚办办案子。
因为县僚手下往往人手不足。
但是在这府城中,完全不涉及邪祟的案子,一年也不超过十件。
张捕头虽然在跟白先生说话,两眼却是炯炯望着许源。
许源一脸淡然。
知府大人不见了,知府衙门中负责寻找的,多半就是这位总捕头了。
他找不到,白先生来求助于自己,张捕头不服气、甚至是敌视,都是可以预料到的情况。
白先生淡淡说道:“张捕头,这位便是威名赫赫的祛秽司许源掌律。”
张捕头立刻上前,抱拳单膝跪下:“张猛,拜见许大人。”
许源有些迷惑,这姿态……怎么感觉是见了本官十分激动?
完全不像是敌视本官抢了他的案子。
白先生冷眼站在一边,不在多说一句。
许源扶起张猛:“总捕头不必如此大礼,你并非本官手下。”
张猛起来道:“在下久仰许大人威名。自从你来了咱们占城,城内外的这些邪祟便都不敢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