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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尘又在屋里背著手来回走了两圈,怒火终於是散去了一些,这才坐下来,眼晴盯著齐百户:“老齐,那马车你看出什么来了?”

齐百户露出迷惑之色:“我开始以为自己弄明白了—

所以能把“美梦成真”堵在角落里。

“.—.可后来,忽然就昏了过去,我连自己怎么中招的都不清楚。

还是后来毛七他们告诉我,原来有只怪鸟钻到了我的身体里。”

赵北尘又是一阵无语,再问道:“那你判断,许大人这匠物,是几流?”

齐百户非常肯定说道:“四流以上,很可能是三流!”

赵北尘又瞪了他们俩一眼:“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毛七没声,但齐百户是真服了:“知道了。”

赵北尘起身来走了:“你们两个,去给许大人手下两位——-叫什么名字?”

毛七:“周雷子、郎小八。”

“嗯,去给他们道个歉一—诚心点!”

齐百户有些不情愿:“我去给他们道歉?”

我堂堂皇城司百户啊,他俩什么身份,巡检都不是。

“嗯?”赵北尘瞪了过来。

“好,我去还不行吗?”齐百户认怂。

赵北尘这才背著手走了。

骂完了两个部下,赵北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摊开一张摺子,恭恭敬敬的写了起来。

他將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如实的记录了下来。

只是记录,不带半点自己的感受,这摺子,会通过秘密的渠道,以最快速度送回北都,呈给皇爷看。

整个皇城司都知道,皇爷不喜欢用匠物,否则可以直接通过“和鸣”稟奏。

其实赵北尘隱隱有种猜测,皇爷可能是“不信任”那些匠物。

但这也只是他私心下的猜测,不敢对任何人说。

写好了摺子,赵北尘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其实有些不安。

“今日所见,许源此人能力和实力都极为不俗。”

“皇爷这次真是选了个能办事的人。”

“可越是能办事,越是未必能有皇爷想要的结果啊。”

赵北尘其实觉得,那位御史的调查结果—是真的!

这事情虽然各方牵扯著,一直没能选出人去调查,但皇城司怎么可能按兵不动?

赵北尘也听说了一些消息,才会有这个判断。

但皇爷连幸懿贵妃七天,圣心已经表达的无比清晰。

皇爷要保懿贵妃和郑王。

负责去查这件事情的人,最好別有一个跟皇爷背道而驰的结果。

但许源又是那种真能查出真相的人。

到时候,他会如何决断?

快轮船在运河上速度如飞。

船头上掛著一面龙旗。

这旗子乃是运河龙王的信物。

只要掛了这旗,不但可以在运河上畅通无阻,到了各个码头,都会优先安排停泊和补给,而且河中各种邪崇,天生都会恐惧那旗子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

便是在夜晚,邪崇们最为狂躁的时候,也不敢袭击这艘船。

所以这船可以昼夜不停地行驶。

许源这是第一次在船上过夜,因为跑得快所以船身顛簸更为剧烈。

许源有些不习惯,躺在床上睡不著。

外面,不是的传来巨大的水浪声,以及邪崇的尖叫嘶鸣。

许源索性起来,打开了窗户,望向广阔河面。

有一大群全身燃烧著碧绿火焰的怪鱼,浮在河面上游动,匯聚成了一条百丈长的火光,慢慢的从船身左侧两三里的地方飘过。

不多时,又见前方忽然升起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阴影湿漉的长髮,垂下来好像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

它有百丈高,只要往下一扑,就能覆盖了整个大船。

它的身上,不时地裂开一张张怪口,发出落水之人,溺死前吐气泡的“咕咕”声。

船头上,龙旗飘扬,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那大鬼睁开了一双血红色的巨大眼睛。

居高临下盯著快轮船,仿佛天上多了两颗“血星”!

快轮船对它视若无睹,丝毫不减速的就撞了上去。

大鬼终究是没有那个胆量,在最后一刻全身炸散,化作了漫天阴气散去。

而快轮船就好像闯入了一片黑雾之中。

片刻之后便安然无恙的驶了出来。

许源听到左侧房间中,赵北尘发出一声冷笑:“不自量力!”

许源不由一笑。

赵北尘似乎也知道许源没睡,开口道:“许大人,夜里河风大,开窗容易著凉,歇息了吧。

明日咱们会在黔省黔阳府稍作停靠,大人可以上岸透透气。”

河风大不大无所谓,但是开著窗户,会让邪崇有机可乘。

那一面龙旗,其作用方式类似於门神。

夜晚大家都在船舱里,门窗紧闭自然没有问题,但若开了门开了窗,就可能会有邪崇偷溜进来。

许源睡不著,除了因为在船上有些不习惯,也因为真正踏上前往北都之路后,心中对於那古老而庞大帝国的权力中心,有些迷茫。

但是看了看夜色下的运河,吹了吹河风,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

“好。”许源微笑回答,关了窗户重新躺回床上。

许源对著桌上的油灯平平吹了口气,隔著七尺远,油灯立刻熄灭。

不多时,许源在船身的摇晃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昨天中午从南交趾占城启航,今天中午就到了黔省的省府黔阳。

黔省、滇省在正州也算“边睡”,繁华远不及其他地方。

但比起交趾、尤其是南交趾的占城,仍旧是碾压。

黔阳府外的码头,足有占城码头二十个大。

码头上人流如织,货物堆积如山。

拉货的马车、驴车多如牛毛,却根本走不快,整个码头上显得无比拥挤。

所有人似乎都很忙碌焦急,各档头想方设法,把货物以最快的速度装上船,然后赶紧驶离,后面等著装卸的货船排成了长龙·—

力工、脚夫们疲惫不堪,脸色木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在这样繁忙的码头上,却专门有黔阳运河码头的差吏小船,插著醒目的红色小旗,规划出了一条通常的水路,任何人不得越界!

黔阳府的权贵比起占城当然是多出不止十倍,被挤在这条空閒的水路两侧的那些大船上,时不时地有人身出头来,朝著下面的差吏小船上大喊:“我家老老爷是某某某,让我家先行。”

小船上的差吏便会冷著脸,回应道:“这条水路是给北都来的贵人留的。”

“北都的贵人就这么霸道吗?这里乃是黔阳府!”

小吏便又阴阳怪气的回应道:“皇城司的贵人,不知你家老爷是否招惹得起?”

这句话一出,那大船上的人便嗖一下缩回去,然后再也不敢露头。

插著龙旗的快轮船驶进这条水道的时候,来自占城的一群“下乡人”,是真的满眼惊讶、目不暇接。

码头上、甚至这水道两边的货船上,都有许多他们从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

许源自然不在这“目不暇接”的人之中。

许大人一直安静的坐在自己的船舱內,窗户都关的死死地。

黔省布政使、黔阳府知府、黔阳府运河码头河监,带著一眾属官一起在码头上恭候。

赵北尘请许源下船,当地官员无比热情的接待。

就连许源身边的郎小八、周雷子等人,也受到了极高规格的礼遇。

布政使大人面带笑容,与他们热情交谈。

郎小八等人受宠若惊。

但是快轮船只在黔阳府码头进行了一些补给,主要是乾净的饮水,然后就继续启程驶离了。

重新上船之后,周雷子难掩激动之色:“那可是正州的封疆大吏啊,竟然拉著我的手,叫我贤侄!

他身边的一位幕僚私下里还跟我说,以后来黔省,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去承宣布政使司寻他。

我老周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许源淡淡警了周雷子一眼,道:“黔省官场上下冲的是皇城司赵千户。”

黔省这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此行,是去北都查懿贵妃的案子。

“我们在他们眼中,只是赵千户的『身边人』罢了。”

“你信不信我们自己来黔阳府,也得跟外面那些船一样乖乖排队,不会受到一点有待北“明珠价值千金,但装明珠的盒子不过十几文。”

“周雷子,不要將那幕僚的话当真。你不会以为他是那种买瀆还珠的愚蠢之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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