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意外:“你们认识本官?”
“认识,知县大人专门请人绘了您的画像,就掛在县衙中,务必要让衙门里每个人都牢牢记住您的相貌。
只要您回乡,四门便要刻向他回报。”
知县大人便是之前的县尉。
原本的知县、县僚等,都在扶董天王一劫中丧命后,县尉便接了知县的位子。
许源点点头,道:“起来吧,你们不会诡变的。”
可那人还跪在地上,仍旧惊惶:“可是、可是的气了很多——.”
他就跪在地上,一拳砸在了地上。
这城门口的地面,乃是用青石板铺设。
他这一拳下去,咔嚓一声青石板碎裂了。
许源便用望命扫了四人一眼。
当然绝无诡变的情况,毕竟许源刚刚用“命术”净化过四人。
但地上跪著的这傢伙,“命”的確是不同了。
已经从白色变成了青色。
而且看起来已经快要“入门”了。
许源暗暗点头:是个武修的好苗子。
这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而他这份“机缘”自然是因为自己。
不管许源是自觉还是不自觉,他现在的身份和实力,都会轻而易举的影响到身边的人。
刘虎当年因为遇到了一位“贵人”,从一个普通的厨子变成了修炼者。
眼前这人,也因为遇到了“许源”这样的贵人,未来的命运,將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没事。”许源问道:“你的名字、家世报来。”
“韩普,家住北二街韩家巷,家中还有父母和一个弟弟。”
许源点了点头:“起来吧,你没事,好当差吧。”
许源没有马上把人招进祛秽司。
许大人摩下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主要是因为县衙的这些差役良莠不齐,得先查一查他的底细。
若是品行不端,那自然是不能要的。
若是没什么问题,就把人丟给郎小八。
他愿意收徒还是带在身边当个部下,都隨意了。
像韩普这样,因为侵染而入门的修炼者不多,倒是省了郎小八引他入门的功夫了。
许源挥挥手,上车走了。
苦主手下有“五班七行”。
老卜的杂耍班子就是“五班”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吹打班子、修造班子、粉戏班子和坝宴班子。
各班子之间实力大致相当。
“七”则是七个。
是早年间,苦主从七种十分辛苦的民间行当中,挑选出来的七个人,分別传了法。
如今,七行中已经有两人是三流水准了。
少了一目,让苦主勃然大怒。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吃过这样的苦了。
他的大船顺河而下,所有的部下也都跟著大船涌入了南交趾。
到了此地,苦主放眼望去,阴森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好地方啊!”苦主由衷的称讚了一声。
南交趾比起正州来,当然是要贫苦落后太多。
正州那边的土地兼併,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程度。
但百姓虽说失了地,但还可以进城做工。
皇明的大军开疆拓土,陆上驮队往西、往北,海上的船队更是远赴諳厄利亚、乾丝腊等地。
皇明的商品遍销各处。
百姓们虽然担心朝不保夕,但总能活下去。
交趾这边却不一样,这里被征服刚过百年。
百年前的战火硝烟已经散去,但留下的苦痛仍未完全抚平。
再加上正州那边的粮食种植,向交趾这边转移,对交趾的佃农盘剥,比正州那边更加严重。
也就生出了更多新的“苦痛”。
所以苦主放眼望去,这里简直就是自己的乐园。
“想不到啊,无意来交趾一行,却有这样的收穫。”
苦主转身回了船舱,道命令下达:“让五班七都来见我。”
半日后,手下所有管事的人,都出现在了苦主那奢华宽敞的船舱內。
老卜他们死了,但老卜下面还有许多杂耍班子早就等著顶替。
新顶上来的班头姓於,是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周围人都叫她“於大”。
船舱中掛著一副交趾地图。
等人都到齐了,苦主起身来到了地图前,手指落在了上面一个地方:“我已经决定了,要在此处立庙!“
他手指点向的地方,正是占城。
眾人震惊,而后狂喜。
隨后起扑通跪倒连连叩:“恭喜老主爷、贺喜老主爷!”
等他们呼喊三遍,苦主才摆了下手,而后道:“该怎么做,大家都心里有数。”
“接下来是你们各自的任务——”
苦主將任务一一分派下去。
最后才是於大。
等眾人都走了,苦主留住了於大:“你们的实力还有所欠缺,把大傢伙都喊来,本主成全你们。”
於脸上涌起一狂喜之色,连连叩首:“老主爷恩比天高!”
可是从船舱里出来,去喊班子里其他人的时候,於大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喜忧交加的复杂神色。
有老卜他们在前面顶著,於大跟手下的弟兄即便是火候够了、功劳也足够,但就是升不上去。
现在机会来了,但老主爷帮人升水准—过程可是无比痛苦的。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老主爷的船舱內,便不断的传来各种悽厉的哭嚎、惨叫、呻吟———
结束之后,於大等人满身疲惫,精神萎靡。
老主爷却是神清气爽。
他知道自己在占城立庙,最企的敌人就是许源。
许源过往的“战绩”可查,的確是威风赫赫。
不是个容易解决的对手。
但主並不担心。
他也不指望自己手下的“五太七行”能解决许源。
便是七行窃那两个三流,他也不抱希望。
虽然没有明確的证据,但从一些蛛丝马跡可以推断出来,许源曾败过三流。
而且主也知道自己手下三流的成色不足。
懺教的庙主们强过一般的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