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远察觉到了,心下也觉得无力。没办法,他拗不过他爹。
温故却是依然和气,眼神真诚。
“贺六公子言重了!”
他并没有说接不接受道歉,也没有提贺家的之间的冲突,而是看了看天色,说道:“我这边还有些别的事务……”
贺明远闻言,无声叹了叹气,行了一礼,正要告辞。
却听温故说道:“……正要去岑苔书院走一趟,六公子可愿同往?”
贺明远的辞礼,行到半路僵住了。
疯狂心动。
但温故这话究竟是客气呢?还是假客气呢?还是……实意邀请呢?
温故没让对方难堪,再次发出真心诚意的邀请。
贺明远心下惭愧:是我狭隘了!
但也思量着温故此话的用意。他爹说过,温故心思深沉,与之相处要警惕。
只是……
贺明远犹豫,再犹豫,还是从了。
赵暮和赵昆没兴趣跑书院,他们要忙商铺的事。
等空地这儿只剩下他们俩。
赵昆提出质疑:“贺六那人真的很有才华?就贺家那样式的,说实话,我不太相信。”
都说什么样的家风,教出什么样的儿女。贺家那边多得是满腹歪心思的庸才,能出个好的?
“一个窝里能养出不同的人?”赵昆严重怀疑。
赵暮意味深长笑道:“又不是没有现成的例子。”
赵昆琢磨琢磨:“也是,咱们赵家那么多人,也就只出了上头那位。”
不说赵家主那一辈的,就是他们年轻一辈,也只有赵少主称得上优秀。
赵暮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爆粗口:“……我特么说的是沈家!”
哪有人把自己全族往“庸才”上怼!
赵昆恍然:“哦哦,是,还有个沈家。”
沈系也就只出了个温故。其他人都是呸!
与此同时。
贺家。
街头斗骂那日,“厥”过去的贺老爷回到家,立刻招来家中的门客,前前后后一顿分析。
到现在,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了,再想想坊间的那些传闻。
他恨得不行,躺在床上咬牙切齿。
“温故这狗崽子,我定要他好看!此仇不报……”
正想着呢,突然得知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去了景星坊那个危险地,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快!快去看看,他们心脏,我儿心善,简直羊入虎口!”
没一会儿,打探消息的亲信回来了,告诉贺老爷:六公子跟着温故去了正在建设的岑苔书院。
贺老爷懵住,憋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再探,再报!”
贺老爷自己琢磨不明白,又立刻招来门客。
“要搞清楚温故的意图,再做打算!”
岑苔书院在歆州代表的意义,他们太清楚了。
在不能光明正大搞科举的时候,岑苔书院就承担着选才一责。往后数年,考核、选拔,重要环节肯定由书院那边去办。
一名门客说道:“洪老先生创办岑苔书院分院,集聚贤才,济治世人。但背后也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贺老爷说:“废话,这我当然知道!”
他要是连这点都不明白,活不到现在。
前些日子贺明远积极参加文会,就是为了接触岑苔书院。但贺家初来乍到,又挤不进文人圈子,想融入进去有些艰难。
贺家以前就被文人清流排斥,现在更难了。
门客道:“但如果温故能代为引荐……”
贺老爷不信:“他有那么好心?”
又过了会儿,打探消息的亲随传来最新动向——
“温故确实把六公子带去了岑苔书院。那边尚未建成,有些简陋,但人文气息浓厚,还有一位供职于书院的,同姓的贺文昱贺公子,很是热情!”
贺老爷:!!!
贺老爷:???
不是,温故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