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远。」裴液嘟囔。
推着老人一路穿过衙门,经过门口时正碰上常致远进来,这位过去总是一丝不苟的县令如今在忙碌中几乎有些蓬头垢面,他手里拿着一沓文字,看着两人愣了一下。
越沐舟缓缓擡手,朝他挥了挥。
出了县衙,沿街而行,望溪坡就在城的另一边——没被仙君波及的那部分。从这个坡顶可以望到山上流下的溪流,因而得名。
出城上坡,这坡不高不陡,裴液擡着老人爬到了顶上。
此时日光趋于柔暖,昏色刚起,两人来到一株大柳树下,裴液把老人往前推了推,让他视野更开阔,自己则立于轮椅之后。
越沐舟体会着夕阳和高风,忽然嘶哑道:「小液,你想过自己会怎幺死吗?」
「没有。」
「你不妨想一想,出现在你心中的那副画面,也许就指示着你未来人生的方向。」
裴液擡头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我像你这幺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一定会是被人杀死的。」越沐舟道,「因为那时我就明白,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剑刃碰撞的声音了。」
「但是不料最后十八年,倒是过了段清闲日子。」他嘶哑笑道,「你呢?小液,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生的宫商角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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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我想练武,然后……」裴液微蹙着眉,看向天边,「也许,我会花很多时间去学剑。」
「是的,你喜欢剑,从小就喜欢。」老人和缓道,「昨夜又见了那个明绮天的剑,你一定很想那样的剑能从自己手里挥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