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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是另一个世界了,而在下面宴场中间,一人正盘坐云上,潇洒悠哉的样子。在他前面,是那道玄衣提剑的身影正摘下玄蛇之面。

“怎么样,念过诗了吗?”裴液来到徐梦郎旁边坐下,望着满堂宾客,那些热闹好像依然与这位探郎无关,“来晚了些,不会错过你大作了吧。”徐梦郎默然一下,摇头笑笑:“我本来已经揭了面,没有资格,只想找個机会抛一抛的……现下人家谈论很融洽,我挤进去反而招嫌。”

他望着那边,抬手推给少年一个小碗,里面是半碗清冽的美酒。

“这酒味道真美,一定价值千金。”徐梦郎柔美的脸微笑一下,“不来这里恐怕一辈子喝不到,可惜我不好再招侍者来倒,只能给你留此一半。”

“……”

“我倒进酒樽喝的,没沾嘴。”

裴液低头看着这半碗酒,液波在灯烛下透亮,片刻后偏头伸手:“我也正学诗词呢,且给我瞧瞧你的大作。”

宴场上正传来一片人群挪动的声音,伴着些欢叫和惊声,那是玄蛇公子出剑踏入了第七步,而另一边,红衣女子揭面,成为了场上最有资格面对那位刀鬼的人。

“什么大作。”反正这个角落依然安静,徐梦郎失笑,落寞从怀中取出张纸,“不怕你笑,我也是苦心雕琢许久,才得这么首浅淡的五言。”

他递给身旁的少年,眼睛望着前面华灯繁彩,刀影和剑流飞扬在堂中。

轻叹道:“献媚之事也有学问,不能太赤裸,‘巴结’得称作‘拜谒’,讨饭的话得写成诗。写得越好呢,越容易得用。”

裴液接过纸,看着这相貌昳丽的男子,他其实有很温润的气质,但见面以来,言辞总是很锋利。

很少有人一直把刀锋划在自己身上,除非他正是在瞧不起自己。

裴液展开手中的纸,垂眸下去,精彩温润的遣词令他怔住。

“诗词这种东西难排高下,我其实不会写,只是不怕丢人罢了。”许绰递给他格律书时曾道,“不过京中有很多真正厉害的诗人,出头的、埋没的……你若遇到了读一读,就知道这东西也和剑赋一样——会写的人,总是站在另一个世界。”

现在裴液觉得自己遇到了。

这首诗题名为《菊》,以一精丽的字体誊在纸上: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

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

裴液安静看着这八个句子,耳边的刀声剑声仿佛都远离。

几息后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沉默发呆的男子,认真道:“你给我看这种东西,我以后还怎么敢学诗。”

徐梦郎怔了一下,哈哈笑了两声,偏头看他:“裴公子恭维人的天份比我好多了。”

“真不是恭维。”裴液有些见到宝,摩挲着这张纸不太愿意还给他,道,“你还有别的诗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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