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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确认他不再讲话,于是重新抿硬了唇线,垂看着他:“你已经过分激怒我了。”

“……”雍戟眯眼。

“你觉得你不杀李西洲,我就放过你吗。迟早,我到北边拆了你燕王府,把老崽子和小崽子全揪出来宰了。”裴液冷笑一声,按剑转身,离开了这片高崖。

“油,盐,不,进。”雍戟漠声。

然后他收敛神色,回顾了一遍少年的表现。

“看来确实还没找到进入蜃境的法子。”他自语两句,转身消失在了庭中。

裴液没理会雍戟在身后说了什么,他在雪阶上大步而下,身上流火玄袍湮灭消失,黑猫伏在他的肩上。少年的脸从冷怒收敛回平静。

确如英招前辈所说,来到西庭心中,大概可以探知到西洲的情况。

——如果雍戟真的已经胜券在握,他根本就不会进入西庭。

裴液比雍戟以为的要了解他。

裴液并非不相信他的承诺,实际上抛开厌恶来看,雍戟在骨架上算是个重诺的人。

在朦儿和李幽胧之事里裴液就剖出了他这个性格的侧面,他对下作手段来者不拒,只要能达成目的,几乎没有底线。他毫无负担地将朦儿和李蚕南的性命当做工具和筹码,谎言和违诺自然也可以随意施为。

但他不是已经习惯了卑劣、乃至享受卑劣的那种小人。

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清醒的认知,并且将之看作达成某种目的的必要手段……裴液甚至觉得他身怀着某种崇高感。

因此李西洲愿意把李幽胧和朦儿托付到北疆……在不涉及目的的事情上,或者已经达成目的的交易上,他不会、或者根本不屑于去行卑劣之事。

裴液是不信他握住了筹码。

他很清楚,这个黑衣世子的性格深处埋藏着暴烈的味道,那种像血一样的腥气,裴液一嗅就得。

雍戟并不真的很习惯通过利益的勾兑与撬动来达成目的,他对神京的态度是骨子里的冷蔑,他的手腕和李度、元照差之甚远。

李西洲的生死于他而言绝非不重要,她是燕王的敌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死不休,只要有机会,雍戟就一定会杀了她。

就像他也一定会杀死自己一样。

在第一眼见到这袭黑衣的时候裴液心肺攥紧,冰冷和暴怒同时冲入脑中,但他深处一直在思考。

在几句之后裴液有意激怒他,然后先行闭嘴不言,那时谈话趋向于闭合。

十几息后是雍戟先开口了。

他主动把谈话重新拉回了谈判的氛围。

这确实令裴液大概感知到了李西洲的处境——她应该是受了重伤,但还没有完全落入雍戟的手中,并且她手里多半有令雍戟烦躁不安的东西。

雍戟也许确实把她困住了,但一时奈何不了她。

所以他才会来见自己。

但她能撑多久呢?三天?两天?一天?

裴液快速从雪山下来,离开了西庭心,睁开眼睛,依然身在高大的穹顶之下。

李缄已经回来了,正在墙边轻抖那把淋满雨的黄纸伞,瞧他回过神来,道:“地方查到了,龙湖。不过灵境确实封闭了,台里此前掌握的入境法子都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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