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入院以来进境颇快,竟然三剑便伤于剑下,若非姜银儿挺身而出,一时还真没有剑生上前迎战了。
如今姜银儿接了这位锋芒最盛的陈觅双,访剑又可往下进行,晏日宫那边共有五位,修剑院这边也有六七位,就是今日下午弈剑业的内容。
此时姜银儿受了挑衅,蹙眉不语,裴液偏头笑:“你不会放狠话吗?”
“怎么讲?”
“没事,不讲就算了,受了挑衅未必要立刻还击,有时没什么力度,还显得跳脚。”裴液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传授,“你这时不动如山就好,只一会儿赢了他,你淡声说一句话,声量要不大不小,刚好令全场听见。”
“什么话?”
“——你这样的蠢材,也配在我面前言剑?”
“……”姜银儿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我、我不会骂人。而且……世兄,我是出家人,要修心性的。”
“啊,是这样么。”
“嗯。”
姜银儿确实没有还击,但两人凑头低语的无视之态无疑又已是一种还击。
两人并肩盘坐,场上剑师讲完了话,两边剑者一场场较量了起来,总的来说虽有些摩擦,但访剑确实是货真价实、互有胜败,除了陈觅双必要全胜外,晏日宫不大操作其他弟子的胜败,因此场上也渐渐热了起来。
裴液挺久没在,全靠姜银儿给他讲解场上之人,两人讨论谈笑,说着哪式剑怎样用得不好,裴液爱损人,少女就总露出无奈的笑,还抱歉地去看场上剑者。
“没事儿,他们听不见的。”
“那世兄也不能总背后说人坏话啊。”
不过聊天的时光终于还是结束,场上几轮都打完了,大概是互有胜负,陈觅双这时候缓缓站了起来,直直望着角落冷声道:“该你了。”
场上也稍微一静,都投目望来。
谁都知晓今日的重头戏要来了。
陈觅双上回前来,盛气凌人地一口气挑了五人,没有一个在他剑下撑过五招。许多剑生也许不乏勇气,但自家剑门势弱,自然也不敢开罪晏日宫,唯有这位神宵姜真传挺身而出。
她上次凫榜定榜才在一百来位,谁也没料竟敢直顶此人。
此时许多人瞧着,姜银儿径自站了起来,拔出【照神】,笔直指向了他。
少女容颜净美,面无表情,一时真有凛然之感,许多旁观的剑生都精神一振。
陈觅双眯眼而怒,少女淡眸清声:“你心胸狭隘,举止无礼,说来访剑,却故意伤我剑院同修,以逞威风。不知晏日宫如何教你,我小你一岁,也不必拿年龄说事了。我若胜了,你要向张朝赔罪。”
这番话有礼有据,气概凛然,裴液在她腿边暗自佩服,心想自己确实只适合在打赢之后来上一句。
陈觅双冷笑一声:“真是娇气,刀剑无眼,伤了就伤了,也值当拿来说事。小妮子,我若又伤了你,可别哭哭啼啼。”
他提剑走出来,姜银儿同样排众而出,立在了剑场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