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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洲道:「她以前给你送饭,加后半句吗。」

裴液道:「当然加,先芳才不贪这种功劳。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她加完之后,你补不补一句『有劳了殿下』?」

「有劳了殿下。」裴液拿块馒头咬在嘴里,提起了筷子。

李西洲含笑倚在一旁,瞧着他,裴液话比往常少,一边咬着馒头一边思索。

李西洲瞧了一会儿,偏头看向台上:「在想颜非卿的事吗?」

「……嗯。」裴液点点头。

「本来,你是打算跟天姥打吗?」

「天姥,本来是打算试一试的。」裴液盯着两块儿肉,慢慢咀嚼着,「因为我想好好打一打这个羽鳞试嘛,还是尽量全力以赴。」

李西洲安静了一会儿:「但颜非卿不一样是幺?」

裴液缓缓点头,片刻道:「颜非卿不一样。」

李西洲没有答话,瞧着宽阔无垠的剑台。

颜非卿确实和天姥不一样。

道理很简单,和颜非卿认真打,一定会受伤,甚至是重伤。

和天姥可以比较剑艺,但颜非卿修的剑力与雷法,他的心剑是【火问】,只要他认真,就一定会伤到你,你距离战胜他越近,处境就越危险。

天姥至今还在脸色惨白地调息。

而且还很难赢。

毋庸讳言,那个幼年时的名字重新在他心中散发出了某种神异的光芒,那时候他是偏僻山城里的武馆学徒,这个名字是凫榜上首屈一指的新贵。

每次拿到鹤凫册先去找这个姓名,看着它在上面蹿升少年会惊佩地张开嘴。

而它确实从来没有变过,几百名时像不属于那里,一百名时像不属于那里,三十名时像不属于那里,到了十名,他依然好像不属于那里。

一掠十名,登临天姥之上。

到现在脸上也没什幺表情,已又坐在杨真冰旁边盯着猫发呆。

裴液得承认,这个人很难赢。

而无论胜败,打完这一场的结果都是,他得拖着伤疲的身躯面对雍戟。

也许在羽鳞试的剑台,也许在武举的擂台,并没有什幺不同。

「我跟颜非卿说说,让他让你一局。」李西洲道,「不然就不许清微在大唐传教了。」

裴液道:「我有个更好的法子,把他关进蜃境,让他出不来,缺席,这样自然取胜。」

他嚼着肉与馒头。

过了一会儿,李西洲轻声道:「若无把握,你也可以和颜非卿随意打打,体面些输给他就是。反正武举你从雍戟身上找回场子。从名声来说,人们也不会认为赢了雍戟的你比赢了天姥的颜非卿弱。」

她讲这话时望着他,这时裴液吃完了馒头,看着剑台,没有说话。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当然是南区二人的对决。

鹿尾和雍戟立了上去,裴液却没有回到修剑席上,依然和女子立在这里。

壬午年鳞试之决的倒数第三场,众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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