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日向日差没有回头,只是那背在身后的左手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日向雏田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小心翼翼来到他的身后,微微擡起头看向面前的背影。
记得宁次哥哥的父亲死去之后那段时间,父亲身上的气息冰冷得几乎要将她冻僵,交流仅限冰冷的命令和毫无温度的审视。
但是,不知从什幺时候开始—
她感觉自己父亲冰冷的外表,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裂痕。
那双以往只能看到「规矩」和「大义」的白眼中,似乎也多了一丝日向雏田如今还无法理解的复杂。
甚至发现她平时其实根本没有吃饱饭,这在以前根本是雏田连想都不敢想的。
就像此刻。
日向雏田屏住呼吸,仿佛等了一年那幺久,她面前的那道身影,终于侧过了半个身位。
昏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面容,视线在她手中那杯茶水上停留了一刹,用一种相比过去不那幺冰冷的语气开口道:
「放在那里吧。」
依旧低沉而冷漠,但雏田的心脏却猛地一跳,感受到一丝温度。
那丝温度太微弱,就像寒冰表面瞬间掠过的一丝暖意,很快又复归冷硬,却让雏田几乎控制不住脸上扬起的细小欢喜。
「是,父亲大人。」
她低垂着头,声音轻不可闻,却能听出一丝努力掩饰的雀跃。
小心翼翼走上前将茶杯放在矮几上,她没有立刻退开,而是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飞快地擡起眼睛。
只是当雏田迎上那双依旧深邃如寒潭,似乎并未因她而掀起任何波澜的白眼,那点细小的欢喜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慌忙再次低下头,藏住暗淡下去的眼晴,低声道:「父亲大人,我—我去温习功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