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隐上忍那微微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营帐外一众云隐忍者的目光注视下。
努鲁依双手紧握刀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朝着自己的手掌劈下!
噗嗤!!
一阵利刃切割血肉骨骼的声音响起,滚烫鲜血瞬间从断掉的手掌处涌出!
溅射在冰冷的地面上,溅射在云隐上忍的裤脚上,也溅射在努鲁依自己那张因剧痛而瞬间扭曲、惨白如纸的脸上!
「呃啊!!!」
努鲁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巨大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像是被抽掉骨头般剧烈颤抖!
但他强忍着没有倒下,反而擡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云隐上忍,脸上带着一种病态扭曲的笑容:
「大,大人,我受伤了,我,我上不了前线了,我可以去后勤了,对吧?对吧!」
他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断断续续,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和一丝期待,鲜血汩汩涌出染红身下的地面。
营帐内外,一片死寂。
只有努鲁依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鲜血滴落在地的「嗒嗒」声,如同丧钟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云隐上忍看着地上那截断掌,看着努鲁依那张因失血和剧痛而失去血色的脸,心中的惊疑逐渐化为愤怒。
「说够了吗?」
他的语气森寒而冷漠,看着努鲁依一字一句:「说够了,就去包扎!」
「然后,归队,准备明天的战斗。」
「我们云隐村,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逃跑的懦夫!」
这句话彻底碾碎了努鲁依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他眼中的疯狂、希冀、痛苦瞬间凝固彻底化为绝望。
为什幺,为什幺……
我只是厌恶了这毫无意义的死亡,厌烦了这永无休止的战争和杀戮。
我,不想做什幺英雄,我只是想要回家。
终于,努鲁依缓缓垂下头,眼中的绝望,逐渐变成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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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国。
作为五大国中唯一一个远离大陆完全由岛屿组成的国家,领土散布在广阔的海域中,主要岛屿面积较大,环绕着无数小岛和礁石。
岛屿地形复杂多样,包括崎岖的海岸线、深邃的峡湾、茂密的森林和险峻的山脉,这种地形就是天然的屏障和伏击点,易守难攻。
受海洋影响显着,气候湿润多雨,常年被浓雾笼罩,能见度极低,这种独特的自然环境是其忍村得名「雾隐」的重要原因。
由于其岛国特性,所以与其他国家的交流较少,这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其独特的文化和相对封闭的政策。
而这种封闭政策在三代水影执政期间最为严苛,后来,被如今的四代水影·枸橘矢仓带领其他人推翻。
只不过,枸橘矢仓在成为四代水影数年后,原本温和的性情也变得喜怒无常。
不仅重新拾起三代水影的封闭政策,还在原本的基础上清洗那些曾经跟随自己的血继忍族,让雾隐村彻底变成了「血雾之里」。
就连忍者学校的毕业考试,都不再是能力的展示,而是同班同学间互相残杀,变成赤裸裸的修罗场,彻底浇灭忍者最后的温情。
雾隐的忍者,如同被磨去了棱角、抽走了灵魂的冰冷兵器,只剩下麻木的杀意和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辉夜一族,这个拥有血继限界「尸骨脉」并以狂热战斗狂而闻名的古老家族,自然也在雾隐村的腥风血雨中飘摇。
他们既恐惧着枸橘矢仓和暗部忍者的屠刀,骨子里的好战与疯狂却又让他们不甘蛰伏。
在木叶宇智波一族发生动荡的同时,更为疯狂的辉夜一族也在筹备叛乱。
雾隐村,辉夜族地深处,地牢之中。
这里没有浓雾,只有比浓雾更沉重,更绝望的黑暗。
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瘦小身影蜷缩在角落。
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年纪,一头枯草般灰白的长发,身上的衣服破旧而单薄,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
灰白色的瞳孔中没有孩童应有的天真烂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水般的空洞和呆滞。
咔呲!咔呲!
他手中紧握着一根苍白坚硬的骨头,用这根骨头在粗糙的石壁上刻着,石粉簌簌落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在刻一张脸。
一张模糊的面容。
他也不知道这张脸是谁,他只是本能地刻着,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