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擡起手,握住了那束缚在他手腕上的铁链。
「你的眼睛,不是我挖的。」日向孝的语气冰冷,「你的父亲,也不是我杀的。」
「但是……」
日向孝的目光锁定在日向阳斗的脸上,所有的恨意与杀意在此刻凝聚到极点!
「你的命,是我亲手夺走的!」
话音落下,日向孝毫不犹豫挥舞手中的铁链,将其甩出!
那粗重的铁链瞬间绷得笔直,裹挟着恐怖的力量和杀意,,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狠狠抽向日向阳斗的脑袋!
嘭!!
随着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日向阳斗的头颅瞬间爆成血花,红白相间的液体四处飞溅。
一切的惨叫、哀求、不甘戛然而止。
那沉重的铁链一击,几乎抽空了日向孝最后的力气。
强烈的晕眩感猛地袭来,他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但预想中撞击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只稳健的手臂及时从身后伸出,稳稳托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几乎瘫软的身体搂住。
「感觉怎幺样?」
日向伊吕波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呼!咳咳!」日向孝剧烈地喘着粗气,胸腔如风箱般起伏。
但随即,他那张被血污和汗水覆盖的脸上,嘴角却缓缓咧开,露出一个混杂着痛苦与快意的笑容,声音沙哑却兴奋道:
「爽!太爽了!」
闻言,日向伊吕波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我是问你,感觉身体怎幺样?还撑得住吗?」
日向孝脸上那近乎癫狂的笑容渐渐散去。
他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伤势,而是担忧道:「伊吕波大哥,外面和你一起来的人,是宁次吧?」
「我们杀了日向凌人和日向阳斗,日向一族和木叶都容不下我们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只能叛逃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和迷茫。
复仇的快感过后,现实的冰冷迅速涌上心头。
「叛什幺逃。」日向伊吕波吐出一口浊气,「你以为,这次动手的,只有我和宁次吗?」
说着,他搀扶着日向孝,转身面向那扇厚重的铁门。
他擡起另一只手,「咔哒」一声轻响,干脆利落地拉开了门内的插销,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
「解决了吗?」
一道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的冷漠声音从门外传来,一道身影也随之迈步从深邃的阴影之中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的面容,日向孝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惊疑之色,失声道:「铁?怎幺,怎幺会是你?!」
日向铁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血腥气,眼神冰冷而沉稳。
「怎幺不能是我?」日向铁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反问道。
「因为……」日向孝一时语塞。
他看着那张与日向凌人有着几分相似,此刻却写满冷漠的脸,后面的话怎幺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是日向凌人的次子?因为我是日向阳斗的弟弟?」
日向铁自己接过了话头,目光垂下,落在地上那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上。
他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
「他们,可从没把我当成过亲人,我也从没有踏入那个家一步。」
日向铁的声音低沉,平静道:「只有被云川大人聚拢、团结的分家,才是我的家。」
闻言,日向孝不由怔住,感受到极大的冲击。
「等等。」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幺,急忙问道,「如果来的人是你们,那宁次他……」
「你以为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只是为了将你从这里救出去吗?」日向伊吕波开口打断了他。
他的头微微擡起,仿佛望向了外界,深深呼出一口气道:「现在想想,外面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
「什幺?」日向孝的喉咙上下滚动,一个可怕而疯狂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你们难道……」
「就像我刚才对日向凌人说的。」日向伊吕波沉声道,「凭什幺要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
「这里……」
「是我们的日向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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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浓,林更静,风更冷。
日向日吾的府邸,一间用于会客的宽敞和室内,弥漫着压抑而沉闷的气氛。
唯一的光源,是房间中央摆放的一盏灯烛,跳跃的火苗将四道盘膝而坐的身影,拉出扭曲晃动的影子,投在四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