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不少携刀佩剑风尘仆仆的江湖客,显然都是被即将召开的开山会吸引而来。
卫凌风偷偷取出怀中那份卷宗,沉声道:「卷宗上说,雾州近月屡有蛊毒杀人,邪虫屠村」的惨案,寻常州县衙门束手无策,事情透着邪乎。」
叶晚棠看着这龙蛇混杂的景象,低声问道:「凌风,你不去雾州天刑司亮明身份?你有圣旨在手,他们总该配合你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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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白翎比较有经验,摇头道:「此地天高皇帝远,谁知道那天刑司里是不是被合欢宗或者本地蛊毒派渗透成了筛子?贸然前去,说不定打草惊蛇,反陷自身于险地。」
卫凌风四下打量道:「翎儿说得对。云州那边有根基,天刑司尚可信赖。雾州这种边陲之地,又是合欢宗与蛊毒派的地盘。我准备先微服私访,摸清情况再说。」
他目光在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苗疆特色店铺扫过,嘴角一扬:「安全起见嘛,咱们先换身皮!」
「换衣服?」
卫凌风却已兴致勃勃地拉着她们走进一家颇具规模的苗疆服饰店。
片刻之后,当两位绝色佳人从店内走出时,饶是见惯了她们美貌的卫凌风,眼中也毫不掩饰地掠过惊艳之色。
翎儿一袭靛青苗疆短打勾勒矫健身姿,银线蝶纹在襟口袖间跳跃,百褶短裙下绷着线条利落的小腿。
发辫缀着细碎银铃随步伐轻响,剑眉星眸与银饰冷光相映,飒爽中透出山野精灵般的鲜活诱惑。
晚棠姐紫红蜡染长裙裹着熟透的丰腴身段,深紫莲纹在行走时如暗波流淌。
交领微的短衫衬着雪腻颈项,松松绾起的青丝垂落颊边,一支紫宝石银簪斜插云鬓,慵懒眉眼浸透异域风情的媚态,行走间尽是撩人心魄的成熟韵致。
卫凌风自己也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绣着鸟兽纹的苗疆男子对襟布衫和宽腿裤,脚踏麻鞋。
卫凌风还刻意搜寻了一下店里那些摸着手感很舒适的衣料,默默记下。
焕然一新的三人,俨然成了三位出众的苗疆儿女。
卫凌风寻了家热闹的苗疆酒楼,点了一桌极具当地特色的菜肴:酸汤鱼鲜香开胃,腊肉炒蕨菜风味独特,五色糯米饭清香扑鼻,还有几碟叫不上名字的山珍野菜。
白翎和叶晚棠都有倒是都哭笑不得,本以为接下来陪着凌风是紧张刺激的查案环节,没想到竟是带她们又逛街买衣裳又品尝地方美食?
酒足饭饱,卫凌风才开始办正事,向一旁伺候的小二打听道:「小二哥,这雾州地界最近可还太平?我们这一路过来,怎幺听人闲话,说什幺山里不太平闹蛊毒?好像还死了不少人?」
那小二收了卫凌风递过来的一块碎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客官您消息可真灵通!可不是嘛!这事儿都传开了!就离咱们北雾城不远的山里,有个叫黑岩坳」的寨子,前些日子唉,造孽啊!
听说是整个寨子,一夜之间,人全没了!死的那个惨状哟————啧啧,都说是中了邪门的蛊毒!
可您说怪不怪?那寨子里都是祖祖辈辈住在山里的生苗,玩蛊虫就跟咱们玩泥巴似的熟溜,他们自己人按理说根本不该着道啊!」
卫凌风眼神一凝,追问道:「哦?那后来呢?官府和天刑司没去查?」
小二撇撇嘴:「查?官差老爷们倒是去溜达了几圈!可屁都没查出来!后来不知咋传的,说是寨子里的人触怒了山神,遭了报应才全死光的。要我说啊,糊弄鬼呢!到现在也没个正经说法,悬着呢!」
白翎知道卫凌风探案的习惯,于是询问道:「风哥,按老规矩,咱们去现场看看吧?」
卫凌风却没立刻点头,而是思索道:「现场是肯定要看的,可咱仨对玩虫子下蛊这套,纯属门外汉啊!我想着最好能找个什幺人来帮忙。」
话音未落——
「放你娘的屁!老夫说了多少遍了,冤枉!」
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浓浓火气和市井气的咆哮,猛地从楼下大堂炸了上来!
「老子就是去找珍稀药虫的!踩个点犯法了?出现在那儿就是凶手?你们天刑司的人脖子上顶的是夜壶吗?知道那虫子多金贵吗?坏了老夫的事,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这骂骂咧咧的腔调,这熟悉的暴躁味儿————
卫凌风他唰地一下探身,好奇地扒着窗户往下看。
只见酒楼门口,两个穿着天刑司影卫服饰的年轻人,正一左一右地架着一个干巴瘦小的老头。
那老头背着个旧竹篓,正梗着脖子,唾沫横飞地叫骂,枯瘦的手指几乎要点到其中一个影卫的鼻尖上,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一杆磨得油亮的旱烟。
不是那个药石顽叟,神医薛百草,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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