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说过每一句话都回荡在她耳边:
「在下确实有法子,只是不合仙子这正道宗门的身份,更怕你承受不起那代价。」
「是我给陆仙子设下的陷阱吗?是我先给你下的药吗?是我要不择手段图谋你的东西吗?」
「但现在你自己把路走绝了,我就只好成全你啦,教你晋升五品冲元境的方法。」
自始至终,他竟从未想过要害她!
甚至在望月楼初见时,自己激他指导,他就说过怕她「承受不起代价」!
他一开始就看出她的症结,却因怕她真的堕落成妖女而不愿教她这晋升捷径!
是她自己,一步步将自己推下深渊,最后还反过来成全了他!
所有的恨意,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支撑点。
这魔头他担心自己误入歧途的关切都是真的!
不知是恨极了自己蠢笨如斯,白白将把柄递到对方手中;
还是痛悔这突破付出的代价,要用自己清誉和自尊去交换;
亦或是一丝对她一直痛恨的魔头竟真存着善意的迟来的理解.最终,所有激烈的情绪都渐渐融化。
那死死瞪视卫凌风的目光迅速软化溃散,
「鸣...—!
压抑不住的鸣咽终究冲破了陆千霄紧咬的牙关。
她猛地将头埋进了卫凌风的胸膛,纤细的脊背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小兽般压抑又崩溃的鸣咽。
她甚至举起绵软无力的拳头,带着无处发泄的自厌,在卫凌风胸口泄愤似地捶打了几下,随即又紧紧住了他的衣襟,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能承载她此刻无边痛苦和脆弱的浮木。
卫凌风则是收起了那副掌控一切的魔头模样,难得显露出一丝近乎温和的平静,手掌抚上美背轻轻安抚道:
「我说过的,这方法怕你无法承受。」
直到过去了好一会儿,卫凌风才松开手,又递出一枚「断情丸」道:
「呐,情丝绕的解药。」说着又从腰间掏出了在揽香楼顺的一壶酒:
「我想,可能你现在还需要这个。」
陆千霄接过那药与酒壶惊擡头道:
「你.当时你就知道会是如此。」
「嗯,大差不差吧。」
卫凌风说着擡头看了看天色,双手扶住陆千霄的双肩,轻轻将她从自己怀中推开道:
「行啦,也和你耽误挺长时间了,我要回去了。」
他吐了口气,像是在结束一场漫长的闹剧。
「你这就走啦?!」
陆千霄被他推得跟跑半步站稳,残留着泪痕的脸上瞬间爬满难以置信。
她瞪圆了那双刚刚哭红的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卫凌风。
就这幺—-放她走?不再提任何要求?不将她彻底占有、打上妖女的烙印?不需要她付出更深的代价?
「你·你没有其他要求?!就这幺放我走?」
卫凌风正欲转身的动作顿住了,似乎被陆千霄的反应逗乐了:
「要求?你以为会有什幺要求?」
陆千霄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脸颊,连带着耳根都烧烫起来,她猛地咬住下唇,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将那句羞耻至极的话挤出牙缝:
「你不要不要我的身子—?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简直像是在乞求他的占有!
「噗一一」
卫凌风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想什幺美事儿呢?我的陆仙子,我是半个合欢宗!双修知道意味着什幺吗?那是共同精进、性命交修的真正道侣啊!
以我的程度会帮助道侣精进到什幺水平?睡了你?你咋那幺大脸呢?现在想睡我的水果,都排不上队知道吗?」
陆千霄感觉一股被轻贱、被侮辱的怒火腾地窜起,但旋即又被某种冰冷的现实感压了下去因为该死的,他说的竟然有道理!
那自己这一整晚如临深渊、担惊受怕,甚至不惜以身饲虎求他保命的种种—又算是什幺?
一场彻头彻尾的自作多情和笑话吗?
心头又是羞窘又是茫然,竟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他不再有任何停留,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要离去,陆千霄心头一紧,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驱使她猛地跨前一步,伸手牢牢住了卫凌风的衣袖:
「等等!」
她声音带着点微颤,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不想与我结道侣我理解,但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需要调理!我再帮你调理一次吧,就当是为我今晚愚蠢行为的道歉。」
这次陆千霄的眼神倒是颇为真挚,也没有了之前那般扭扭捏捏。
卫凌风闻言白手道:
「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事要忙,而且你刚刚的调理好像也没什幺效果。」
卫凌风心说远远比不上我们督主大人给自己的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