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个屁用!钱能换回我的银吗?一点臭钱就了不起啦?!老夫要的不是钱!是银!」
一直被卫凌风护在身后的姜玉珑听到老者不依不饶地辱骂卫凌风,小嘴顿时起。
虽然自知是他们理亏在先,但见大哥被这般粗鄙呵斥,一股护短的小性子被激发出来,她朝着老者声音方向,脆声回敬道:
「您自己也说等了它几天都没捉着,说明这东西本就极难捕获!要不然就是您捉泥的水平不行!也不能全怪我们啊!我们都说愿意赔钱了,您怎还这般不依不饶呢!」
老者气得胡子直抖,手中的旱烟杆几乎要捏碎,猛地一指姜玉珑:
「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那弄死你们两个小家伙,然后给你们钱行不行?!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打扰老夫!晦气!」
卫凌风看着老者暴跳如雷又带着几分偏执的模样,反而心里有底了。
寻常农户哪有这般对钱财不屑一顾,只为了一条泥鳅守上几天几夜的劲头?
这老头恐怕不是普通老农汉。
他想了想,让姜玉珑别说话,自己迈步再次上前,站在老者面前不远处开口道:
「老丈息怒。您看这样行不行?这银鳅我来帮您捉。捉到了,您就行个方便,容我们在您这借宿一天,如何?」
「你?」
老者像是听到了什幺笑话,烟锅子在手里颠了颠道,鄙夷道:
「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银线鳅只在这个时节黎明水凉气清时冒头!机敏无比!滑不留手!受半点惊扰就钻入深泥,多少天都未必再露头!
老夫前后雇了村里十几个好手下水围堵都没摸着它!这里还和那边的湖河连通着,水也截不尽,你说帮我捉?你拿什幺捉?拿嘴皮子捉吗?」
卫凌风也不多言,让姜玉珑往后站站然后直接跃入水中,他没有看老者,自光投向那恢复了略显浑浊的水面,问道:
「老丈,捉这银鳅,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嗯?」
老者抽烟的动作一顿,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再次上下打量着这个神色淡然的后生。
那语气里的镇定似乎不像是装的。
他迟疑片刻,带着点试探哼道:
「戚!不管是活蹦乱跳的还是翻了白肚子的,只要你能把它弄上岸,真落到老夫手里,你们别说是借宿一晚,住上半个月都成!」
「好!一言为定!那就有劳老丈您移步上岸,给我腾个地方施展。您在这水里站着,水波晃动,怕是会惊扰了它。」
「切!装神弄鬼的!」
老头子将信将疑,但也好奇这年轻人哪来的底气,随即叼着烟袋锅子来到姜玉珑身边等着。
站在水中的卫凌风长出了一口气,冰冷的水汽混合着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
他闭上眼,仿佛在感受这片田地的脉动:
「呼——.好久没用了,试一试吧。」
低语一声,卫凌风微微屈膝,将双手缓缓按在了冰冷的水面上。
掌心微陷,却不见水波大动,一股极其细微的震动,却如同涟漪般,从他掌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卫凌风的手却始终没有动过,眉头微,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沉入水底,细细捕捉着淤泥深处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生命悸动。
岸上,姜玉珑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大哥这是在用某种方法寻找那个什幺银鳅的踪迹,捂着嘴不敢出声。
修地!
一股血色煞气毫无征兆地从卫凌风右臂爆发!
肉眼可见的凶戾红芒瞬间裹住了他的手掌!
「咄!」一声沉喝如闷雷炸响!
他凝聚着凶煞气劲的右掌猛地向着池塘西北角的水下凌空一按!
砰一一!!!
水面仿佛被无形巨锤砸中!
一团夹杂着浑浊淤泥的巨大水花骤然炸起,足有半丈来高!
泥浆飞溅,岸边枯菱的芦苇被震得发抖。
水花爆开的刹那间,卫凌风他身形如离弦之箭,「哗啦」一声纵身扑入那片刚刚炸开的浑浊水域!
水花四溅,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影。
!!
水下又是两声沉闷如鼓的巨响!
如同闷雷在泥泞中滚动,池塘底部的淤泥被狂暴的力量掀翻搅动,形成一片翻滚的泥浆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