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说—五年前那个元宵夜,我遇到了一个蒙着脸的「偷心贼」,他用血给我劈开了一条活路,让我成了苏翎;
几个月前在离阳城,我又遇到了一个『偷心贼」,他拿自己的前途自由给我换回了复仇的机会,让我能变回白翎——」
她声音渐轻,脸颊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
「后来我发现原来这两个偷心贼,竟都是同一个人。我这颗心早就被他偷走了,现在我想直接.直接把这颗心送给他。
卫大哥,你愿意收下吗?」
这炽烈近乎直白的告白,饶是卫凌风自翊脸皮厚过城墙拐角,此刻也感觉胸膛里有什幺东西猛地被撞了一下。
愉悦的情绪如温泉水般蔓延开,他眼角眉梢都松弛下来,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故意用那惯有的懒洋洋调子打趣她:
「喷!你......你可真够肉麻的!」
他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仿佛要驱散这份过分甜蜜的冲击。
可卫凌风却并没有着急回答这份表白,而是话锋一转,红着老脸询问其他事情:
「咳咳,这个问题我先放一放再回答你,几个月不见,你这身修为倒是精进了不止一筹。我记得那个能换回你自由身的赌注,也就是出害白家真凶的关键证据给你了?你怎幺又把自己打包卖回海宫去了?」
提到正事,白翎眼底的炽热稍稍沉淀:
「是我自己选的。」
她擡头,目光再次对上卫凌风,那里面是经历了腥风血雨后沉淀下来的坚韧与清醒「只有学了海宫的《瀚海御虚诀》和别的本事,变得足够强,我才不会总是拖你后腿。
而且这仇,我杀了一部分,这算暂时了结,可更重要的是,我想明白往后要干什幺。
第一,我要出当年真正害死我全家的幕后黑手!这仇,我要报得明明白白!
第二,帮海宫,把大楚那些深埋于地下的腌冤屈,一件件挖出来!天下间像我家这样被冤枉残害的,绝不止白府一家!」
卫凌风原本带着逗弄的笑意敛去,点了点头,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仿佛要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嗯,这点上,我们目标一致!那幺现在,该说说最紧要的事了。你为什幺非要冒险,来抢姜家的那枚龙鳞?」
刚刚还慷慨激昂的白翎,一听到这个问题,仿佛瞬间被戳中了某个隐秘的软肋。
心里想着,若说了原因,卫大哥会不会觉得我心思不纯,甚至嫌弃我?
见白翎这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小模样,卫凌风眉头微燮:
「嗯?又来了是不是?吃过一次对我隐瞒的亏了,还不长记性是吧?好吧,不说就不说吧,希望你别后悔。」
「别!我说!我说!」白翎一看他要撒手、语气变冷,顿时慌了神。她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揪住他的衣襟,急急忙忙地摆手,迭声表态:
「卫大哥你别生气!可是我说了你一定别笑话我,也别嫌弃我—求你了!」
「嗯,我答应。」
白翎深吸一口气,不敢有丝毫隐瞒:
「其实是当年给我家送来龙鳞的那个神秘人他说那龙鳞只是暂时交托给白家保管,借我家气运蕴养之用——·约定二十年之后,会有人持信物前来索还,而那信物—
是一纸不记名的婚书!」
她顿了顿,偷眼瞧了下卫凌风的神情,见他并无异色,才鼓足勇气继续道:
「约定的是若二十年后白家能归还龙鳞,婚约便作废。可若是可若是拿不出龙鳞
白翎的声音带上了难以启齿的羞耻:
「那幺对方可以执行这张婚约,让白家以——以嫁女来抵偿龙鳞!」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带着哭腔:
「而我家的那枚龙鳞——它———丢了呀。」
此时卫凌风心中早已笑翻,原来这小傻瓜是怕未来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未婚夫」挡了她情路啊。
他眼底的笑意几乎藏不住,面上却强作波澜不惊,甚至夸张地耸了耸肩坏笑道:
「就这?看把你紧张的!要我说啊,这事儿简单得很!人家来要龙鳞,你就直接嫁过去呗!欠债还钱,欠婚—那就还个人!横竖是个抵债,也省的辛辛苦苦抢龙鳞了——
「卫大哥!卫凌风!!!」
卫凌风话没说完,怀里的白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炸毛小猫,瞬间爆发了!
气得剑眉倒竖、星眸圆睁,粉拳如同疾风暴雨般「咚咚咚」地砸向卫凌风的胸口,每一拳都带着被「辜负」的滔天羞怒:
「你!你混蛋!你明明知道!你明明都听到了我的心意!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帮我解除婚约的!不是让你把我往外推的!我的心意还不够明白吗?!
我心有所属了!我心有所属了!我心有所属了!(重要的事情白翎说了三遍),除了你这个大混蛋大骗子大偷心贼!我还能喜欢谁?
她吼完还不解气,擡起手还想再捶,却被卫凌风的大手一把住那行凶的手腕。
白翎胸口剧烈起伏着,气呼呼地瞪着他:
「所以我想拿到姜家这片龙鳞!只要我能把姜家这片龙鳞拿到手,届时转交给那位持婚书而来之人!婚约自然就解除了!我就能干干净净地去找那个偷心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