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成笑容不变,坦然解释道:
「此药非寻常迷药,乃是需要两种无害之物相合才能激活的奇药..:
卫凌风冷声打断道:
「一种下在了这些天的茶糖糕点之中!另一种—-前几天没有,只有今天才出现在湖边的那些防蚊驱虫的薰香对吧?」
姜玉成抚掌,眼中闪过一丝对聪明人的欣赏:
「卫大人果然心细如发,智计过人!这点微末使俩果然瞒不过你。只可惜发现的晚了些。」
就在姜玉成解释之际,被卫凌风拼死护住的姜玉麟挣扎起身,将重伤不起的父亲姜弘毅背到背上。
看着高台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愤怒与心碎:
「姜玉成!!!为什幺?!难道真就只是为了—为了这族长之位?!」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信任出身清白的堂弟,为何会行此绝灭之事。
面对长兄含血的质问,姜玉成脸上依旧笑眯眯的,只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拿回本该属于我的族长之位,当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更重要的一层,我是为我爹报仇雪恨!」
「你爹?!」
姜玉麟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一下:
「你爹——不是三叔姜弘山吗?!」
他心中的信念轰然倒塌,对这位出身三房,向来以老实懦弱示人的姜弘山从未有过怀疑。
姜玉成的心态很好,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毫无避讳:
「呵,那我给大哥提个醒,你那老实巴交的三叔姜弘山,娶了一堆妻妾,折腾了大半辈子,却只有我一个儿子一一这,难道还不明白吗?」
卫凌风和姜玉麟,脑海中瞬间如电光火石般劈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
姜弘山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眼前这个看似三房嫡出的姜玉成,根本就是姜家那已死的叛逆姜弘尔之前与姜弘山妻子私通所生的孽种!
卫凌风心中豁然贯通,所有的疑点瞬间串联,忍不住暗了一口。
难怪都说要斩草除根,没想到绕这幺一圈儿竟然还能绕回来!
姜玉麟强忍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将刻有「尽」字暗纹的赤信号弹打向空中咻一一!
这已是姜家嫡系最后的底牌,召唤「尽字营」死士的指令!
然而,信号弹的红光尚未在云端完全绽放,面色黑身材精壮的张奇航便发出一声嘴笑:
「少爷,不必白费力气!或排除或解决,此时应该没有死士来了。」
姜玉麟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但多年历练还是让他咬紧牙关,强撑出一份镇定:
「不可能!我姜家的死士绝无叛逆!」
张奇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呼扇了下裸露结肌肉的短衫,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呵?叛逆?少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别忘了,我张奇航——也曾在姜家,做过多年死士!」
姜玉麟瞳孔猛缩,死士最了解死士!他们知道如何对付彼此!
虽然张奇航提前解决了外围能够支援的,还刻意将今天全部服务的人员进行了调整,以确保尽量都是自己人,但以如今姜玉麟的威望,姜家支持他的仍然不在少数。
所以此时见到族长姜弘毅和大公子姜玉麟遭遇反叛,在场的许多位姜家执事和护卫,依旧冒看中毒身死,纷纷汇聚到姜玉麟周围护卫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和姜弘毅姜玉麟父子的感情早已超过主仆之分。
「公子小心!我等前来护卫!」
「公子先吃颗药稳住伤情!」
然而即便如此,面对金水帮的帮众,和姜玉成多年谋划调走亲信的安排,此时此地姜玉麟等人也是绝对的少数!
看着宁死也要在身边的姜家人,姜玉麟瞪向张奇航,强压着翻涌的气血,颤声质问:
「你为何要如此?!我姜家待你何处有过亏待?!」
「亏待?」张奇航大手一挥,周围早已蓄势待发的金水帮好手以及部分姜家叛逆瞬间动作,如狼似虎般围拢过来,将卫凌风、姜弘毅、姜玉麟三人死死困在中央:
「谈不上亏待!因为老子当年成为姜家的死士,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只可惜啊!这计划当年出了点小岔子!」
计划?!什幺计划?
一直凝神戒备的卫凌风心头猛地电光一闪!
想起这个五年前龙血湖畔,手持张起帆头颅跪在姜弘毅面前,自称「姜家『尽字营」死士甲五」的汉子身上的问题。
想通了的卫凌风沉声道:
「所以张起帆-是你什幺人?」
匪气十足的张奇航扭头凶狠的望向卫凌风:
「果然还是卫大人您更加敏锐啊!没错!张起帆是我哥!」
「什幺?!」
姜玉麟倒抽一口冷气,连勉强倚靠着儿子的姜弘毅也骤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浑浊的眸子里充满了惊骇,显然这对父子被这个猝不及防的真相震撼了。
而卫凌风却是一副恍然大悟谜题尽解的表情,将刚刚想通的心中猜测和盘托出:
「难怪难怪当年姜家扫平姜弘尔与张起帆的叛逆会如此顺利!我还在想,他们既然精心策划多年,岂会没有后手?尤其是对付最棘手的姜家死士!原来姜弘尔和张起帆确实做了双重准备!
我如果没猜错,他们的计划之一,就是让你张奇航,以死士的身份打入姜家核心圈层!潜伏下来!
你当时的任务,就是在姜弘尔成功囚困甚至杀死族长之后,作为内应,发动袭击,清理掉忠于族长一系的死士!」
卫凌风想起龙血湖岸边的激战,想起那颗被「甲五」提在手中的张起帆的头颅,一切都串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