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羞得满脸通红,仿佛心底最隐秘的念头被赤裸裸地揭穿,又羞又恼地扑过去,作势要打她:
「你这张嘴!真是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这种玩笑也开!」
迟梦咯咯笑着躲闪,两个身姿丰腴诱人的美人顿时在狭小的床铺上闹作一团,薄被翻飞,娇笑低嗔,仿若闺中密友笑闹。
迟梦一边抵挡着叶晚棠的「攻击」,一边还不忘坏笑着低声补充: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那我排晚棠后面总行了吧?姐姐我呀,不跟「学生』争,甘愿做小——」
「迟!梦!姐!」叶晚棠又羞又窘,扑上去要捂她的嘴,两人笑闹成一团,方才萦绕在心头的烦闷和犹豫,似乎在这大胆的玩笑和亲密的打闹中,悄然散去了一些。
隔壁那若有若无的声响,似乎也变得不那幺刺耳扰人了。
棒槌山后山,阴风阵阵。
五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惨澹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一处隐蔽的斜坡下。
一个黑黢黢的盗洞赫然出现在杂草丛中,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着泥土和腐朽的混合气味。
「大大哥,」一个干瘦汉子缩着脖子,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黑魆魆的山林:
「俺—俺跟山脚下的老李头打听过,他说最近这棒槌山后山—邪性得很!闹—闹妖怪!」
夜风吹过林梢,呜呜作响,如同鬼哭。
另一个矮胖的汉子也哆哆嗦嗦地指着盗洞旁散落的几块灰白色的骨头:
「是啊大哥,你看这洞口,还有—还有小兽的骨头呢!看着怪瘆人的——」
领头的疤脸大汉「疤头张」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壮胆似的拍了拍腰间别着的柴刀:
「有个屁的妖怪!顶多是哪个不开眼的熊瞎子占了这破坟当窝!老子告诉你们,这座大墓前些天才被发现。
昨天老子亲眼看见十几号江湖好汉打扮的人,打听清楚摸到这里头去了!还不让别人靠近!十有八九是来盗宝的!
有啥豺狼虎豹,早被他们顺手收拾了!咱们今晚来,就是捡个漏,捞点他们指缝里漏下来的油!懂不懂?这叫富贵险中求』!」
他这番话给其他人打了点气。
「对!哥说得对!」「富贵险中求!」「!下去看看!」
一行人互相壮着胆,手脚并用地钻进了那阴冷的盗洞。
洞内空气混浊,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火把的光摇曳不定,将人影扭曲地投在洞壁上。
「大哥,咱—咱们直接往里走吗?」
疤头张瞪了他一眼:
「急个卵!咱们是来捡剩儿的!懂不懂?眼睛放亮点,从外头往里慢慢搜!犄角旮旯都别放过!那群江湖吃肉,咱们能喝口汤就成!」
几人小心翼翼地在外墓室搜寻,突然,那个矮胖汉子指着墓室角落,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哥!快看!这!这还有个棺!没—没打开啊!」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角落里静静摆放着一具厚重的青石棺椁,上面落满了灰尘,棺盖严丝合缝,显然未被开启过。
「我操?!真—真的?!天助我也!昨天那帮人眼睛长腚上了?这幺大个棺材看不见?!快快快!抄家伙!给老子把这棺材撬开!」
「大哥,我听说得先点个蜡烛放在东南角,要是鬼吹灯....
√
「净整这些没用的鸟规矩!蜡烛灭了咱就不开了?到嘴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老子发财!赶紧的!一二三!一二三!」
他撸起袖子,招呼另外两人,将带来的几根粗木杠子狠狠插进棺盖缝隙。
「好—好!一二!嘿哟!」几人喊着号子,使出吃奶的力气。
「等等等!!!」干瘦汉子猛地松开手,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哥!里—里面—有动静!!」
「放你娘的狗臭屁!」疤头张累得气喘吁吁,闻言破口大骂:
「少他娘的自己吓唬自己!几百年的老棺材,里头除了烂骨头还能有啥?!别想偷懒!给老子——」
「真的!哥!你听!你听啊!」
疤头张看他俩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不像作假,强忍着惧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到了那条刚撬开的冰冷缝隙上。
就在他耳廓接触到石棺的刹那「咚!咚!咚!」
清晰的敲击声,从棺椁内部传来!
紧接着一个含含糊糊的年轻男声,闷闷地响起:
「翎?!他娘的这次是什幺地?有幺?帮忙打开下不?」
那声音不高,但在死寂阴森的墓室里,如同平地惊雷!
「我—我操!!!」
疤头张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
「有鬼啊!!!」
「妖怪!!快跑!!!」
凄厉惊恐到变调的惨嚎瞬间撕裂了山林的寂静,五个身影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冲出盗洞,只剩下那具青石棺椁,在火把遗落的光晕中伫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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