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还是那么低,人还是觉得那么冷,可衣服里边却被汗水泡透了,每个人身上都冒着热气。
明堂大人的队伍在河边也是如此,人人身上都冒着热气。
那位年轻的正二品大员,正带着人将被大雪压塌的旧屋清理出来。
一看到这一幕,官员们瞬间脸色就都不好了。
谁想到叶无坷会绕到北边去?
知道叶无坷要来,他们这些日子急匆匆的组织人力把城南的积雪清理了,不好看的旧屋,要么遮挡起来,要么就直接扒了。
为了显得好看着,甚至不惜在这么冷的天还移植过来一些树木。
管它能不能活,只要叶明堂到的时候看着漂亮就够了。
若不能活,那就是以后的事,以后再找拨款呗。
城北这边是真没人来管,河边的村子多数都是老屋被压塌了一部分,没被压塌的,也是四处漏风。
叶无坷拍了拍手上的土,笑呵呵的朝着那群迎接官员走过去。
他身上没穿那件绛紫色的正二品官袍,身上还脏兮兮的,他走过来,结果那群人竟然都没看他,一个劲儿的在人群里寻找。
谁会觉得,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在这种鬼天气下居然脱了官服跑去清理旧屋?
甚至还有人看向叶无坷的时候问了一声:「那个谁,明堂大人在何处休息?」
叶无坷指了指身后:「昨夜在那里歇脚的时候被雪压塌的屋子砸死了。」
这句话一出口,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
一群人竟然信了,马上就嚎叫着往前冲。
他们穿着漂亮的官服冲进旧屋里,一个个的又是抬木头又是搬土坯。
叶无坷笑了笑:「还是人多干活快。」
唯有府治兢为生站在他身边没动,此时俯身行礼:「下官冰州府治兢为生见过明堂。」
叶无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然后问:「你怎么能认得我?」
兢为生道:「下官也是猜测。」
叶无坷问:「他们都去干活儿了,你却不去。」
兢为生撩袍跪下来:「大雪压塌了村民旧屋,下官没能及时发现,没能及时派人救助,这是下官不可推卸的责任,下官认罚。」
叶无坷点了点头:「不着急。」
他问:「冰州一城两县七品以上的官都来了?」
兢为生张了张嘴,没回答。
有个机灵的连忙回答:「都来了,一早就在城南等候明堂,不知明堂到了城北,得了明堂命令就全都赶了过来。」
叶无坷:「辛苦你们了。」
那人还没说话,叶无坷回头招呼了一声:「既然都来了那就让我来认认,免得一会儿对不上名字有些尴尬。」
他吩咐道:「秦焆阳,拿名册点名。」
秦焆阳立刻答应了一声:「是!」
叶无坷扒拉了扒拉一块石头上的残雪坐下:「逐个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