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私下可以说说,但当面他可不能认;而且这话也非他所言,他若是认了,这一旦闹将出去,那可是也大麻烦。
当下只得肃然拱手道:「非也,本教授未曾有此言语,李庙祝莫要误会。」
「既然非是教授之言语,那是何人所言?」李余言语清淡,但那神威愈发浓郁厚重,压得里边这些府学学生,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旁边那吴翼龙更是低着头,两手发颤。
赵教授看了一眼自家那鹑一般的弟子,心头也是恼怒,平日看他做事还算灵活稳重,却是没想这厮竟然这般无用?
碰上这些许小事,就这般...不堪大用。
但这时候,事关府学尊严,当下只得道:「此乃府学训导吴翼龙无心之言,还望李庙祝莫与...小辈计较。」
李余缓缓点头,只是淡声道:「原来是吴训导所言!」
「计较倒是不敢,不过本座身为鄱阳龙王庙祝,为龙王爷行走世间代表,涉及神灵威严。却是不得不问,吴训导为何妄言本座借神灵之言,蒙蔽世人,假以敛财?」
在李余目光之下,那吴翼龙心头恐惧,小心看向赵教授,只见赵教授亦是眉头紧皱,当下只得是颤声回道:「晚...晚生,亦是听...他人所言?」
「他人所言?」
李余微微眯眼,淡声言道:「吾升座鄱阳龙王庙祝不过旬月,却是不知这些言语是从何而来!」
「吾扪心自问,自升座以来,民众百姓上门祈愿神明护佑,从不索财,所需不过是供奉神前一炷香火而已。」
「或有那民众百姓上门求医,吾不论轻重,均也只收十文。」
说到此处,李余更是负手而立,缓声言语:「此后,更是一直应柴桑、云泽、都口各县所请祈雨救灾,吾不辞辛劳奉请龙王爷法驾巡游奔波数县,举祭求雨。」
「每场祭祀大典,吾顶烈日登坛,虔诚做法祈雨,汗透数绢,毫不敢退。并以所收各县供奉之祭银,当场施粥,救无数百姓于频亡之时。」
「吾举祭,一坛便是二三时辰,风不狂涌、云不覆顶,狂雷不闪,甘霖不至,吾虽力竭亦不敢下坛。」
「数场祈雨大典,吾尽心竭力,均顺利当场祈下雨水,解了县中之干渴,无数生灵得活无忧,方敢奉驾离城。」
「吾奉请龙王爷法驾所至之处,各县官绅百姓,皆出城数里相迎;大典之后,当地百姓官绅更是倾城而出,捧香十里相送。」
「吾倒是想知,到底是何人,胆敢如此诋毁与吾?」
在李余这淡声言语之下,吴翼龙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那赵教授,听得方才李余言语,心头也是震撼,又见得吴翼龙那模样,更是皱眉沉吟,突然看向旁边一学子,沉声道:「陈子忠,汝为都口县人,汝父为都口县丞,这位李庙祝之功绩,你可知晓?」
那学子一惊,赶忙上前,稍稍迟疑...便拱手道:「学生略知一二!」
「说。」
赵教授沉声道。
听得教授言语,这陈子忠不敢再迟疑,肃声道:「都口大旱三月,学生在此科应试不中之后,因忧家中父母,便返乡省亲,曾...亲见李庙祝登坛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