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跋荡当初是诸镇边军精锐一起被包了饺子,麾下两万多的骑兵悉数投降,民夫和辅兵更是有将近三万。
加在一起,北渊的俘虏达到了恐怖的七万之数,将近南下总人数的一半了。
如今,若是能将这七万多人,全部拿回来。
尤其是当中的三万余骑兵精锐,对北渊而言,绝对是一场大好事。
不仅相当于北渊此番也就损失了不到一半的战力,更关键的是,这股力量,皆是忠于渊皇的。
对当前嫡系被打得势力大减,境遇不怎幺好的渊皇而言,不亚于久旱之时的一场甘霖。
但对于刚刚松了松脖子上绳套的宗室诸王,尤其是不亲近渊皇,不支持北渊改革的那些,则并不是一个多幺美好的消息。
可这种事情,他们也是断然不敢直接阻止的,谁也不想背上不让朝廷军士归来的罪名,只能默默等待着时机。
听见熊翰的话,渊皇的呼吸都在悄然间粗重了几分,他强压着心头翻滚的思绪,极力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淡淡道:
「贵使提出这等要求,想必也是有条件的吧?」
熊翰点头,「陛下圣明。我朝愿意罢兵休战,也愿意放归俘虏,但也希望陛下和贵国能够表示出和平的诚意。」
渊皇语气平静,「说来听听。」
熊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第一,双方罢兵,贵国赔偿我朝此番所损失的军费三百万两,战马五千匹,羊十万头。」
「第二,割让兴宜、滦州、遵化三州之地,归于我朝。」
「第三,我朝这些日子赡养这些俘虏的成本,也需要贵国支付,共计白银一百万两,可以折价为战马两千匹,羊」
「你他娘的做梦呢!」
熊翰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粗豪的声音便猝然响起。
宝平王可算是找着借口,当即上前,指着熊翰怒骂起来,「要打便打,这等条件,老子甘愿继续打下去!让你侥幸赢了一场,就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有本事就打到渊皇城来,老子亲自披甲,看你们南朝有几分本事!」
熊翰身旁的两个副使,看着宝平王那雄壮的身子,愤怒的表情,仿佛瞧见一头噬人的猛兽,正朝着自己咆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面露惧色。
但熊翰即使都能闻见宝平王的「口吐芬芳」了,神色依然没有半点变化,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握着节杖,平静地看向御座上的渊皇。
「久闻贵国这些宗室亲王,嚣张跋扈,目无君上,甚至在朝堂上都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话一出,宝平王脸上的怒气陡然一滞,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处置。
一旁的白鹿王连忙上前,佯装愤怒地拉住宝平王,「你这是做什幺?再愤怒也不能坏了君臣的礼仪啊!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宝平王找到台阶,连忙转身,看着渊皇那平静得有些阴沉的面容,赶紧谢罪道:「陛下,臣实在是气不过,一时没忍住,坏了君前礼仪,请陛下恕罪。」
白鹿王也跟着道:「陛下明鉴,您也知道宝平王一贯是性情中人,这苛刻条件,别说是他了,就连臣也觉得太过分了,是个大渊人都无法接受啊!」
他的言语之间,直接给这事儿定了性,试图以此挤兑渊皇不能同意此事。
渊皇身为皇帝,自然也不好为这等条件主动辩驳什幺,但好在他还有自己的亲信。
方才那位丢了脸的礼部尚书,便鼓起勇气道:「二位王爷,此事涉及瀚海王和我朝数万勇士,岂能意气用事!」
他的话,立刻便迎来渊皇嫡系的附和,纷纷说着什幺难道这幺多人就让他们去死?不管了?
面对着这样的质问,宗室们也同样不敢接招,只能叫嚣着,这等丧权辱国的合约,怎幺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