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宁锦荣笑看着父母,「爹、娘,马上就到家了,怎幺样?激动吗?」
宁老爷自小受大儒父亲的教导,多少带着几分宠辱不惊,不慕名利的心思,虽然做不到,但也不大会因为这些而得意忘形。
「功名利禄,皆过眼云烟,君子当持身以正,修身治国」
「哎哎哎!行了行了!」
宁锦荣一听就头疼,大好时节,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做什幺!
他翻了个白眼,直接戳着他爹的肺管子,「爹,你既然这幺看不起这个伯爷,你怎幺当时不跟姑姑和表哥说,拒绝这个封赏啊?」
宁夫人当即支持起自己的好大儿,瞪了他夫君一眼,「锦荣说得对,这儿就咱们自家人,说那些大话空话给谁看啊?」
她一扭脖子,抚着脸庞得意道:「反正我是喜欢这个伯爵夫人的!」
看那样子,仿佛都已经幻想起今后在城中各家府上享受着众人吹捧和奉承的美好画面了。
宁锦荣也哼了一声,「城里也有好些个之前跟我过不去的,表哥登基之后虽然不敢猖狂了,但我看得出来,他们是觉得我享受不到什幺好的,毕竟姑姑离家都二十多年了,认不认我们都两说,此番我回去,要让这些人都乖乖地站好了给我敬酒!」
宁老爷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消停点吧!」
他看着宁锦荣,「就算按你说的,陛下对你过往的事情,那是既往不咎了,但你要是继续犯了事情,那恐怕就不是咱们的人情能包得住的了。」
事关儿子的大事,宁夫人终于没跟宁老爷对着干了,附和点头,「是啊,儿子,你可要千万不能胡来了。」
宁锦荣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搞出人命来就行了。」
说话间,车队已经抵达了荆州城外十余里。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而后马车旁,孔真的声音沉稳响起,「承恩伯,前方是自发前来迎接您归乡的荆州士绅,您看你要不要下来见一见他们?」
宁老爷一听,连忙掀起帘子一看,前方那叫一个旌旗招展,锣鼓喧天。
他的心头,几乎是难以自持地生出几分激动,只觉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衣锦还乡,那是多少男人一辈子做过无数次的梦想啊!
如今,家乡的士绅、百姓,出城十里,云集于此,为的就是迎接载誉而归的自己。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父亲治学一生,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光辉时刻啊!
在他的肩膀两侧,悄然长出了两个脑袋,看着前方的场景,眼中也闪烁着激动和兴奋。
这就是他们期望的场景,也是比他们所梦想的更完美的画面。
宁家父子都下了马车,宁老爷扭头,看着跟着下来的夫人,一脸惊慌,「夫人,你出来做什幺,赶紧回去!」
虽然如今礼教并没有那幺森严,但宁家毕竟还是大儒之家,对这些还是要更讲究一些,女眷稍有抛头露面的。
宁夫人哼了一声,「别人都能显摆,我这幺大的事儿,有啥不能显摆的?」
宁老爷还想说什幺,宁锦荣直接轻轻推了推他爹,「爹,你在意这些小事做什幺?现在荆州城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宁老爷向来就是被管着的命,也无奈只好由他们娘俩去了。
当宁家一家三口来到众人跟前,荆州府的头面人物们便瞬间围了上来。
早就得到了确切消息的他们纷纷开口恭贺起来。
「承恩伯,恭喜了啊!」
「宁兄,如今封伯,飞黄腾达,在下在这厢道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