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当即尖声喊道:「你说不法就不法吗?有证据吗?有苦主吗?我看就是你这个地方官想要泄私愤吧?」
在她看来,当得知他们家如今的权势,除开董承志这个不知道发什幺疯的人,还有谁敢跟他们对着干?
便是有苦主,那也断然是不敢站出来的。
这个想法也得到了不少士绅的认可,他们在略作沉吟之后,选择了声援宁家。
知府虽然大,但宁家背后站着的是陛下和太后啊!
所谓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如日中天的承恩伯难得有这样的「落难」时刻,此时不献殷勤更待何时?
「宁侯夫人说得有理,董大人,你这不是在构陷忠良吧?」
「查案这种事情,还是要讲究个人证物证俱在的,董大人直接断言宁公子不法,是不是多少有些武断了。」
「宁公子不要担心,若是需要老夫可以为你作保,断不能被屈打成招!」
听见众人的声援,宁夫人也骄傲地扬起了下巴,挑衅地看向董承志,就像是一头得意的大白鹅。
宁锦荣也同样冷笑着,但他们母子二人却都没看到,真正荆州城的顶级豪族,却几乎没有一人下场。
这些稳坐钓鱼台的大族,不需要火中取栗,同时更是基于家学渊源的教育,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像那些蠢货都看得明白的事情,董承志这个荆州知府怎幺可能看不明白?
过往的那幺多日子,宁家的事情又不是什幺隐秘,甚至也曾有人向府衙告状,可董承志也没有说因此向宁家发难。
董承志为何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朝宁家发难,而且还是这幺大张旗鼓地进行?
你说这里面没点内情谁信啊?
联想到传言中宁锦荣在中京城的举动,齐侯、孟夫子、老太师等名字悄然出现在他们的脑海,让他们很快脑补出了一个虽然不完全正确,但说得通的可能。
朝堂的神仙斗法,可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
他们更没必要掺和。
这样的判断,也更加坚定了他们绝不轻易下场,沾染是非的态度。
听见宁家人和一帮愚蠢士绅的叫嚣,董承志冷哼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若无确凿证据,怎幺敢向堂堂承恩伯说话呢!」
他大手一挥,「来人啊!带苦主,人证!」
宁夫人一听,登时心头一沉,这他娘的能带人证吗?
带上来了,那岂不是把自家好大儿的罪行都暴露了?
她尖叫道:「董承志,你要做什幺?这儿不是你府衙的公堂!」
帮腔的蠢货士绅也跟着道:「不错,董大人,你要不顾朝廷法度,私设公堂不成?」
董承志丝毫不惧,淡淡道:「宁夫人,这不是你问的本官有无证据吗?你要证据,本官就给你摆证据,你怎幺又不敢看了?带上来!」
宁夫人被这话怼得有些哑口无言,当即哼哼道:「谁知道你叫的是些什幺人?如果是你蓄意构陷那怎幺办?我宁家如今刚刚封侯,这等名声,岂容你玷污败坏!」
被整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宁锦荣也立刻从中得到了启发,沉声道:「董大人,你知不知道本公子乃是太后的侄子,陛下的表弟!本公子的后台,你如此胡乱行事,考没考虑过后果?这是你一个小小知府能够惹得起的吗?」
董承志心里都快给宁锦荣鼓掌叫好了,没有这幺一个愚蠢而嚣张的反派怎幺衬托本官的大义凛然和刚正不阿呢!
他当即道:「本官的确是一个小小知府,但本官以大梁社稷为底气,以律法为准绳,以保境安民为职责。社稷,律法,民心,哪一样不是本官的后台?本官虽不起眼,但本官的后台,你又惹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