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是是是。”掌柜的一愣,但也知道苏州府地界的水深得很,不只有东南西北的过江强龙,甚至还有海上的那些人,当即不敢继续追问,只好老实地将话题转回生意上,“客官就只要那种料子吗?还要不要再选些别的?”
齐政朝椅背上一靠,语气淡漠而高傲,“我也不诓你,我选得还多,但不是非得在你家买,你先把刚才那块料子给我报个价。”
掌柜的拿过算盘装模作样地扒拉几下,开口道:“您方才所看的那块布,价格便宜,您要得又多,咱们就给您按照进价算,直接抹了零头,每匹三百文。”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齐政,齐政却面色一变,冷哼一声,“买两百匹还三百文?你真当本公子不懂行情不成?你们要是没诚心,前边不远就是长宁布庄,我家里人可说了,他家的东西最好,价格最公道,也就是本公子不想那么听话罢了。”
说着齐政就站起身来,而身后也不出意外地传来了掌柜的挽留。
“客官,别急嘛!您来我们这儿,这是来对了,您要去了那长宁布庄,说不定还真买不到布呢!”
齐政一扭头,“你在吓我?”
“没有没有。”掌柜的连忙道:“客官,您一看就是有些日子没来过咱们布行了,如今长宁布庄得罪了鲁会长,被整个布行商会联手断了商路,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您上他们那儿,是真买不着东西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成功榨取到所需信息的齐政心头顿起波澜,但面上却摆出一副狐疑的表情,“我可听说长宁布庄,那是苏州城有数的大布庄,还能说倒就倒?”
掌柜的被话赶话赶到这儿,为了做成这单生意,也不疑有他,解释道:“这个啊,就说来话长了.”
齐政不耐烦地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咳咳,其一呢,是长宁布庄东家的背后原来是宁远侯,但是宁远侯前年忽然死了,这靠山没了,商场的生意能顺当吗?您是大户出身,想来这个道理您是懂的吧?其二,这鲁会长跟周家,原本就有仇,但一直忌惮宁远侯的势力,可如今宁远侯死了,卫王殿下又即将巡抚江南,鲁会长的儿子又在卫王手底下做官。这此消彼长,就合该他周家倒霉啊!”
掌柜的说完便劝说道:“客官,咱们胡记布庄,也是老字号了,价格公道,质量没得说,您要能定了,我每匹布给您再饶二十文,怎么样!”
齐政缓缓摇头,神色凝重,“此事稍后再说,苏州竟有这等变故,本公子得立刻回府一趟。告辞。”
说完,他直接拱手离开。
掌柜的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几下,最终没选择追上去。
左右他们没损失什么东西,而给周家倒台造势,断了周家的生意,本就是他们几家共同商量好的。
瞧见齐政的身影,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周坚连忙从茶铺中出来。
“政哥儿,怎么样了,打听到什么消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