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摊贩拿东西的功夫,孟夫子主动问起晏夫子和他门人的口碑。
那摆着小摊的商贩一脸真诚,“晏夫子那可是没得说的,咱们这十里八乡的,有几家的儿郎没受过晏夫子的恩惠啊!人家那等神仙人物,周山上的学堂却不收一文钱,虽然是要远些,但咱们穷人家的孩子别的没有,就是能吃苦,能涨学问,不就走点山路嘛!”
他的脸上的回忆之中还带着几分自豪,“当初我家老大,就是在周山上听了晏夫子的学问,如今能在大人物庄子上管账,不用受风吹日晒,钱还不少,日子清闲,都是托晏夫子的福啊!我家那老二可就不好说了。”
孟夫子疑惑道:“为何?”
“晏夫子如今离世了,他那些弟子可不一定还能继续办这个学堂啊。”
那摊贩叹了口气,旋即笑了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已经受了晏夫子这么长久的恩惠了,也要知足不是,小儿子没那个命,咱们就努力挣钱给他送私塾去,一样做学问嘛!”
孟夫子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
说着伸手接过稻草捆着的祭祀之物,让孟青筠给钱。
没想到摊贩却摆了摆手,“今日这些就不要钱了。老朽原不是做这个营生的,这摊子是我那妻弟的,但老朽受了晏夫子那么大的恩,便包了他几日摊子,凡是前往周山吊唁的,逢十免钱,也算给晏夫子谢个恩情。”
他讪笑一声,“实在是家底不厚,不敢全免,让阁下见笑了。”
孟夫子点了点头,“知恩图报又量力而行,善哉。那老夫就受了你这个礼了。”
“诶,您走好!”
周山并不高,孟夫子虽然年纪大,但走南闯北,身子骨还很硬朗,爷孙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周山之上。
山顶上,一座新堆的坟茔,正有数人在祭奠。
孟夫子和孟青筠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待他们祭拜完了,才缓缓上前。
到了坟前,孟夫子规规矩矩地点了香,插在坟前那已经插得密密麻麻的香炉里,然后直接坐在了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