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将手中的信纸交给荀先生,“这是咱们的钦差大人,在苏州沧浪园面对苏州官绅的讲话,先生怎么看?”
荀先生一听这话,连忙伸手接过,抖了抖信纸,先扫了一遍,接着又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而后,又沉默地看了第三遍,这才看向越王,“王爷,若是单看这几句话,打气鼓劲,倒也不错。”
“可面对苏州士绅,就没有太大的必要了,甚至说,这样的言辞,堪称鲁莽而幼稚。但是.”
荀先生看着越王,“这位齐侯的过往,咱们也没少研究,他虽年轻,却并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他的莽撞背后,往往都藏着深意,他的用意到底为何呢?”
越王皱眉,“他对一帮苏州士绅喊话,无非就是说给其余地方的人听。难不成,他希望给那些暗地里反对我们的人鼓劲,希望他们站出来帮他?”
荀先生点头,“王爷英明,确有这个可能。但同时,或许也是希望,苏州不少已经屈服的士绅们,能有信心,支持他,助力他后续的行动。”
越王锁眉不语,显然也真的没把齐政不当回事。
荀先生忽然笑着道:“依在下之间,王爷是想多了。”
越王看着他,面露征询。
荀先生笑着解释道:“王爷您想,咱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安稳地准备,拖过这三个月。这三个月之中,咱们只需要虚以委蛇,应付了事,他只要不触及咱们的根本,都可以任由他来。”
“所以,咱们应该坚持自己行事的节奏,而不是被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牵着鼻子走。”
越王闻言,眼前一亮,眉头也骤然舒展开来,带着几分激动道:“不错!本王差点就想岔了!”
他看着荀先生,赞许点头,“诚如先生所言,任他怎么折腾,三个月之内,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把江南的天翻过来不成?”
“他既然要来杭州府,那咱们就只需要盯着他,困住他,让他寸步难行,让他虎入牢笼。等三月之期一到,咱们便再无顾忌,他便是咱们的阶下囚了!”
荀先生点头,顺便纠正道:“王爷,现在只需要两个半月了!”
越王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先生之言,解孤之忧!”
“以有心算无心,这才是真正的优势在我!哈哈哈哈!”
苏州城,齐政已经带着队伍离开。
就仿佛一颗巨大的石子,扔进水潭,虽然激起了巨大的浪,但也很快平静,只有细微的涟漪还在人的心湖与街头巷尾淡淡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