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曾静。
在华夷之别,在民心民生,在天命道统方面。
雍正把曾静写的书里的话,一一摘录出来质问曾静,问他为何这样论述,这样论述的理由是什么。
同时,雍正也拿许多反例,引出许多圣贤之话,来反驳曾静。
曾静倒是非常配合。
一面以“弥天重犯”自称,主动否定自己以前的言论。
一面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出生于穷乡僻壤,见识有限,而误认为吕留良的学问才是真学问,乃至觉得吕留良这样的大儒才该做皇帝。
雍正因此更加有兴致,质问起曾静更多的问题来,还拿弘历给雍正阐述的矛盾论和实践论问曾静,问他对此怎么看,还问他觉得汉学之本是不是实事求是。
曾静也不知道是求生心切,还是从决定造反开始,动机就是为了做官,做皇帝信任大官,实现士大夫几乎都有的一颗辅佐君王的抱负之心,皆高度赞誉雍正所问,迎合着雍正。
在这期间,策棱和岳钟琪都收到了雍正任命他俩为带兵主将征讨准噶尔的谕旨。
这让策棱和岳钟琪都很感动。
岳钟琪感动的是,雍正依旧很信任他,愿意重用他,没有因为他是汉将,就不会再让他统兵。
而策棱则是没想到,雍正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选一位旗人做主将,而是愿意把北路的八旗兵交给他统帅。
但同时,两人也觉得很意外。
因为,按理,这种带来数万大军的统帅,无论如何,皇帝都是只愿意让旗人担任的。
年羹尧虽然是汉人,但也是汉军旗的旗人,属于皇帝自己人。
所以,两人也就颇为意外。
不过,北路的策棱倒是何况从在京蒙古王公传回的信件中得知,他和岳钟琪能成为此次征讨准噶尔的主将,皆因为弘历举荐了他们两人。
故而,在接下来,策棱和岳钟琪为商讨进军期间的配合事宜,而见面商议时,策棱就对岳钟琪说道:“我们俩能成为主将,皆是因为四爷举荐了我们。”
岳钟琪听后更加意外,但同时也不由得把胸膛挺得更直了些。
毕竟,弘历信任他,比雍正信任他,无疑更加令人有安全感。
策棱也是一样,而神色凝重道:“四爷不愧是两代博格达汗看重的皇子,其胸襟气度,还有远见卓识皆出类拔萃。”
“这次科舍图没有被噶尔丹策零突袭成功,就是因为四爷提前往这里派了八旗诸营中最精锐的火器兵!”
策棱这么说后,岳钟琪立刻转头看向了他:“四爷保住了科舍图?”
策棱点头。
“我大清未来可期呀!”
岳钟琪为此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而噶尔丹策零不久后也从罗刹人伏伦斯基这里知道了策棱、岳钟琪分别成为北路、西路两军主帅,而向他征讨的消息。
策零为此不得不进一步收敛起了自己对雍正的轻蔑:“他居然没有用旗人为大将?”
伏伦斯基道:“可能他自己也清楚,他们旗人现在无人可用!”
策零懊恼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愿意不用旗人!”
“他本来就很可能会不用旗人为大将。”
“你要知道,岳钟琪这么一个尼勘,都能被他任命为川陕总督,后又任命为抚远大将军。”
“为此,汉军旗的尼勘蔡珽都不满。”
伏伦斯基说了起来,且也同拉古金斯基一样,把汉人以尼勘代称。
策零则点了点头。
但策零依旧紧锁着眉头,而叹息说:“但这两人可不是简单之辈。”
“怕什么,你不是也打算,这次只是为教训喀尔喀,补充战马,清廷只要发兵来讨,就离开请和。”
“这两人即便不简单,也不影响你请和,继续积蓄力量。”
伏伦斯基回道。
策零道:“可早晚还是要打的!灭喀尔喀,南下入关,建立起更加强大的汗国,是我的夙愿,他爱新觉罗家能做到的事,我噶尔丹也能做到!”
伏伦斯基笑了笑:“您的雄心让我钦佩!”
策零则摆手道:“不说这些了,请和还是要请和的,请和之后,得尽量想办法让雍正换人。”
“我听说,马尔赛和傅尔丹在八旗中呼声最高,你替我传扬出去,就说我最怕这两人为主将,对什么策凌、岳钟琪反而不足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