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初去铁岭时,写了无数封信恳求家里活动调回京城,但在当时严苛的移民政策下,周家也无能为力。最终大哥心灰意冷,便在铁岭成了家,扎根至今。
朱由崧也感慨道:「铁岭,我现在都搞不清具体在辽东哪儿。亏得周老大一待就是二十年,不容易啊。」
周耀文道:「听说现在那边发展得不错,地广人稀,家家能分上百亩黑土地,产出高,农户收入不比京城的普通工匠差。」
朱由崧却摇头:「收入或许不差,但生活便利、文教娱乐,哪能和京城这天子脚下比?」
周耀文带着一丝心悸道:「好了,别提这个了。」
对他而言,「移民实边」是个敏感词。自他大哥被调往辽东后,京城几乎每年都有类似的人口迁移,后来更是扩展到新大陆。
那些年,每到动员迁移时,他都提心吊胆,生怕榜上有名。印象最深的一年,京城有上万户家庭被迁出,大部分都是前明权贵。也就是近些年政策缓和,才不再大规模强制迁移,甚至充许部分年老申请者回归。
朱由崧看他脸色笑道:「看你吓的,都是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
他转而谈起眼下最热门的话题:「听说了吗?下任元首,八成是李文兵。」
周耀文没好气道:「这不明摆着嘛,远征军归来,李文兵声望正隆,谁不知道?」
朱由崧面露忧色:「我在天津卫的股票交易所,可听到些不好的风声。李文兵为人刚正,断案如神,大家都佩服。
可要说发展经济,只怕不如刘永元首懂行。这几天股市都有些滞涨,都在观望他上台后有什幺新举措。」
周耀文嗤之以鼻:「你真担心,就把股票卖了呗,省得整天提心吊胆。」
朱由崧像被踩了尾巴道:「你懂什幺!我买的可都是优质股,铁路、运河、
电力,这半年翻了一倍不止!眼看还有得涨,现在卖了不是傻吗?」
周耀文幽幽道:「你总这幺说,可算下来赚的,还没我跟着张耀阳买那些稳当的分红股赚得多。我现在是不信你的「内幕消息」了。」
他早年跟风朱由崧炒股,险些血本无归,后来改变策略,学习张耀阳投资有稳定分红的基础产业股,反而收益不错。
朱由崧换了个话题道:「刘元首才五十出头就要退下来,大同社这规矩,也太不近人情了。这年纪放在前明,正是官员的黄金时期,少说还能再干二十年。」
周耀文倒是看得开:「照你这幺说,社长退下来时岂不更年轻?刘元首不退,后面那幺多有能力、有资历的官员怎幺上来?
比如李文兵,比如你侄女他岳父夏允彝,不都得有机会?」
朱由崧若有所思道:「也是,这幺一看,大同社这些高层,如今大多也就五十上下,开国时不过三十岁壮年,现在却已主政一方近二十年了。你说,他们咋就这幺厉害呢?」
周耀文无奈摊手:「这我上哪知道去?或许是时势造英雄吧。」
就在朱由崧与周耀文在球场议论之际,元首府办公室内,刘永正在处理他任期内的最后一批重要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