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纺织业这几年利润太低了,加上他们购买的蒸汽机,年代久远的也不过十几年,近的可能就用了几年时间,许多人连机器的成本都没赚回来,自然不愿意更换新的机器了。却没想到新式的机器效率这幺高,不少人已经有点悔恨了。
「但现在我们布品卖不出去,没办法还贷款,也没办法发工钱,更不要说购买新式的纺织机了。」
李旭道:「这就是我们两兄弟来这里的意义了,天津卫的纺织业想要做大做强,就不能继续再这样单打独斗,我们所有人整合起来,成立天津纺织商社,由我们声韵商社注入资金,帮各位购买新的机器,完成产业升级,新的商社将会按照3:3:4的比例完成整合,三成的股份归我们这些拥有作坊的东家,三成的股份归技术大匠,余下三成股份则归工匠,新的商社将实行多劳多得,不劳不得的制度。
在商社内出管理,出技术,出劳动力,都能按照产出得到利润,但如果离开了商社,股份就要被强制回购,以此保证所有人的利益。」
「我们同意!」工匠代表和技术大匠纷纷开口道,这样的整合对他们有利,自然不会有人拒绝。
那些商社的东家这时有点迟疑,当然不是舍不得股份,很多人的商社除了一堆棉布之外,实际上已经处于资不抵债的状态了。
其中一人开口道:「现在重要的是爆发了经济危机,我们的布匹都卖不出去,生产的布匹越多,不是亏的越凶,我们还有贷款没还。」
徐绍淡然笑道:「棉布卖不出去,只是因为价格不够低,用七成的价格出售,有没有人愿意接手,七成还没有,那就用5成,经销商不愿意给,那幺我们就主动去农村,民朝的农村也很富裕,他们尤其对价格敏感,我相信只有一半价格的布匹他们是愿意购买的。」
现场东家哗然,一人道:「用一半的价格卖棉布,我们要亏4成多。」
徐绍把残酷的事实剥开给他们看道:「卖的出去的布才是商品,卖不出去的布就什幺都不是,你们是愿意自己破产清盘,由其他人用5折的价格卖这些布,还是你们自己亲自把这些布卖掉,减少损失。
徐绍冷酷道:「不用心存幻想了,在这场经济危机之下,亏损是必然的,只是亏多,亏少和亏到破产血本无归之间的选择。」
棉布之所以卖不出去,市场饱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这些纺织厂的东家,不愿意亏本卖棉布,哪怕亏本,也不愿意亏太多。
毕竟他们也没遇到经济危机,自然也不知道应对危机的方法,对于封建时代成长起来的这些纺织东家,亏本卖货物,那简直在违反他们经商的真理。
他们也不清楚现在的时刻,有现金流是最重要的,活下去的才是第一位。
「如果有人觉得自己还有办法坚持下去,可以离开这里。」徐绍却知道这点。
但现场的纺织东家却没有一个离开,离开这里,那真的只有破产,全家流放到新大陆的命运了。
「但我们会用新机器,朝鲜和日本的棉布商人也会用新机器,现在很多天津卫的作坊都搬迁到朝鲜和日本去了,如果使用同样的机器,我们根本竞争不过他们。」一个东家还是迟疑道。
徐绍淡然笑道:「各位对电气化可能有点误会,我民朝的电气化不是从现在开始的,而是从10年前开始,朝廷花费巨额的代价,开办了电力学课堂。
又在长安,扬州,金陵,广州,洛阳等大城市,建立了电气学府,和电气技术学校,光培养这些人才就花了近10年时间,而后又花大价钱,建立发电厂,搭建电网,完成三通一平,这一切耗费10年时间,花费亿万,这才有了所有的工业区都能用得起廉价电灯的情况。朝鲜,日本想组建自己的工业电网,没10年时间根本办不到。」
李旭带着一丝鄙视的目光道:「只要完成了产业升级,所谓的血汗工厂,在我们的新机器面前不堪一击,那些短视的纺织作坊主,迟早会被我们给击溃。」
徐绍和李旭两人提出了产业升级,又指明了新的市场,现场的纺织东家再也没有疑问了,纷纷同意了组建天津纺织商社,依靠集体的力量,熬过这一次的经济危机寒冬。
当这些掌柜离开之后。
徐绍和李旭跟着天津卫第一纺织厂掌柜来到库房,看到堆积如山的棉布眉头紧皱。
掌柜于嗣心疼道:「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纺织出来的,整整25万匹布,按一半的价格来卖,要亏12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