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孔晨心里,却一直担忧著自己这份差事的前景。他原本是张地主家的长工,米脂这地方连年乾旱,张地主家的收成大不如前。为了节省开支,那姓张的便想著“降本增效”,觉得孔晨吃得多、做得少,便把他给赶走了。那次险些饿死在米脂城墙下的经歷,让孔晨刻骨铭心,所以如今他对自己的处境,始终有著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脚步缓慢地朝著正在填沟的田见秀靠近,而后开口说道:“队长,俺听孙磊说,工业区的护卫队还要继续招人哩?”
田见秀正用铁锹仔细地拍平地面,闻言应道:“確有这回事。不过在咱们土木中队待著也不差呀,你咋就这么想去护卫队呢?”
孔晨一脸著急地说道:“队长,哪是俺不想待在土木中队啊,实在是咱土木中队对大同社来说,用处是越来越小啦。
你瞧瞧,纺织厂要是招人,就来咱们土木中队;木器作坊招人,也来咱们这儿;还有那运输队、钢铁厂、砖窑厂,但凡招人,都跑咱们土木中队来。
就这么著,土木中队原本有七个小队,现在都只剩下四个了。眼瞅著这工业区都快建设得差不多了,咱们这路都修到离工业区十里开外的地儿了。等这路修完了,你说,咱还能有啥活儿干吶?”
此刻的孔晨,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在他眼里,这条路就仿佛是自己的断头路,他实在是害怕,等路修完了,万一先生觉得他们没啥用了,把他们都打发走,让他们自谋生路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