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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却一脸满不在意的神情,坦然说道:“这十斤粮食,也就够某吃几顿饱饭。等吃完了,某还是得想法子填饱肚子啊。

且不说朝廷已经许久没有发军了,就算发了,也连正常数额的一半都不到,这点钱,根本养不活家小。我们这些当兵的,若不想办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难道就只能等著饿死吗?如今先生愿意放了老张,那就是俺老张的救命恩人,俺实在不想欺瞒恩人。”

陈子昂听了这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张献忠所说的这些困境,確实是他无法立刻解决的难题。

然而,张献忠並没有就此打住,他接著说道:“老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

送佛送到西。先生既然怜悯我等,何不好人做到底呢?”

陈子昂微微皱眉,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张献忠目光望向河鱼堡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缓缓说道:“我们这些当兵的,如今是既没了钱粮,又没了出路。可河鱼堡的守备赵宝国,他却是有钱有粮,钱库当中穿铜钱的绳子都腐朽了,粮仓当中粮食多到发霉。先生,您何不带我们去攻克河鱼堡,把本就属於我们的钱粮夺回来呢?”

朱元璋是真想建一个方世王朝,他设立的卫所制,父亲是守备,儿子就是守备,父亲是千户儿子也可以当千户,虽然也有人可以跳出限制,但阶级固化才是这套制度的核心。

这套制度运行200多年下来,上层的將门个个肥的流油,但底层的土兵已经退化成为了將领的农奴。

“对呀!现在河鱼堡的家丁都被先生您重创了,而我们又都在这里,河鱼堡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请先生带领我们攻克河鱼堡吧!”

“先生,带我们杀回河鱼堡,夺回我们的由地和钱粮!”其他被俘虏的土兵们听了张献忠的话,也都群情激动起来。

这时,其他土兵们也都反应过来了。他们本就是河鱼堡的土兵,如今被俘虏在此,而整个河鱼堡此刻兵力空虚,不超过百人,几乎毫无防备。与其继续这样饿著肚子,连家人都养活不了,还落得个土匪的骂名,倒不如拼上一拼,或许还能吃上几顿饱饭。

这些士兵对赵宝国没有任何的忠心,他们也知道赵宝国在盘剥自己,赵家的土地原本是他们自己的,赵家的钱粮也原本是他们的,他们只是打不过赵家的家丁,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但只要有机会反水,他们是不会介意出卖赵宝国的。

陈子昂听著眾人的请求,面露难色。以现在赵宝国的情况,攻克一个小小的河鱼堡本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所担心的,却是那拥兵十方的榆林卫。一旦他们对河鱼堡动手,极有可能引发榆林卫的报復,那后果將不堪设想。

张献忠似乎看出了陈子昂的顾虑,他悄悄地靠近陈子昂,压低声音说道:“先生,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赵宝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必定会想法子报復大同社。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河鱼堡距离大同社的地盘不过50里,骑兵半日就可以杀到大同社的地盘,这河鱼堡留不得,最起码不能在赵宝国手上。

先生担心朝廷的军队,但不一定要取赵宝国的性命,但只要断了他的钱粮,

他就没办法再招募和训练新的家丁。如此一来,他就算想报復,也没有那个能力了。而且,他私自调兵这件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量他也不敢把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我等把他做个傀儡即可控制河鱼堡。”

说到这儿,张献忠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拍看胸脯说道:“俺老张愿意成为大同社安插在榆林卫的探子,以后必定竭尽全力,帮助大同社抵挡榆林卫的土兵。”

张献忠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虽说他只是河鱼堡一个小小的小旗,但他却一直认为自己生来就该干一番大事业。为此,他不惜散尽家財,拉拢了一些心腹。

如今,赵宝国与大同社之间的矛盾,让他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在他看来,大同社如今的种种举动,明显是有造反的跡象,这正合他的心意。从小的经歷让他对老朱家充满了仇恨,他一直都想著有朝一日能推翻朱家统治。此刻,他觉得加入大同社,或许就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陈子昂面色凝重地听完张献忠一番言辞恳切的讲述后,深知局势已然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当即差人去寻吴亚军、魏青、郑心泉等大同社的核心成员前来议事。

不多时,眾人齐聚一堂。

陈子昂缓缓起身,目光在眾人脸上一一扫过,隨后將张献忠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待言毕,他重重地嘆了口气,沉声道:“如今,赵宝国已然成为我们大同社的心腹大患,此人不除,我们难有安稳之日。但他身为朝廷的守备,乃是正五品的武官。若贸然杀了他,我们大同社便如同公然谋反,届时榆林卫那十万大军压境,我们恐將方劫不復。米脂大户们此番举动,著实把我们大同社逼入了这进退两难的绝境啊!”

眾人听闻,皆是面色微变,一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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