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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整个榆林卫的各级將领都是这般操作。

这三年来,军一直未发,李国奇这些军官为了防止军户逃走,確实也想办法补贴过一些士兵。如今银好不容易来了,他们便理所当然地把之前借出去的钱收了回去。在他们自己看来,这似乎並没有什么错。

但眼下的局面却是,军心士气已经涣散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著领兵去打仗,杜文焕心里明白,只怕这些士兵一旦遇到叛逆徐晨,很可能就会立刻倒戈相向。

思来想去,杜文焕满心无奈,最终只能放弃夺回河鱼堡的计划。他知道,在军心如此低落的状况下,强行出征只会带来更惨重的后果。只能先搁置此事,等过一段时间,看看能否找到办法重新凝聚军心,再去征討徐晨。

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十二月七日。

响水堡的清晨被一阵响亮的呼喊打破。

“老丈人,俺老张带著莲娘来看您来啦!”张献忠扯著大嗓门,声音远远传开,村里不少人都被这动静惊动了。

眾人纷纷趴在门口或窗边张望,这一看,都惊得瞪大了眼晴。只见张献忠竟然驾著一辆马车,威风凛凛地来了。他手里大包小包的,都是东西,正朝著高天磊家走去。眼尖的人瞧见,光是腊肠就有几十斤,还有一大袋麵粉不小心掉落,

那袋子鼓鼓囊囊,一看就是上百斤重的。

这副景象,让村民们既羡慕又妒忌,心里直嘀咕:张献忠这个二流子,居然发达了!

高父看到张献忠来到自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给对方好脸色看。在大明,军户的处境艰难,儿乎成了农奴的代名词,他们娶亲困难,大多只能在军户內部通婚。响水宝在河鱼堡上游,两地经常通婚。而张献忠家好岁还是个小旗,

论家產和地位,都比高天磊家略高一些。所以严格来讲,这门亲事算是高天磊家高攀了。

可张献忠名声实在不好,即便承袭了家里小旗的位置,却整天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把家產都快败光了,对高天磊的姐姐莲娘也不怎么上心。这样的人,高父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来都来了,干嘛带这么多东西呀?”高母倒是笑著嗔怪,她打量著张献忠,只见他全身上下都是崭新的衣服,就连女儿莲娘,身上的衣裳也是新的。显然,女儿这是过上好日子了,而且发达了还不忘娘家,在高母看来,这就是孝顺。她当下热情地把张献忠迎进屋里。

张献忠一进高天磊家,发现这里家徒四壁,全家人更是饿的面黄肌瘦,他皱著眉头就问:“不是说朝廷发了军餉吗,家里怎么没置办点好东西?”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默。高父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母见状,小声地把只收到260文钱银的事情跟张献忠说了一遍。

张献忠一听,顿时怒髮衝冠:“朝廷太欺负人了!就小舅子这本事,做个百户都绰绰有余。结果现在不仅没高升,连粮餉都剋扣成这样!”

高天磊接口问道:“听说你们那边被叛军攻占了,可看你这样子,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啊?”

张献忠得意地大笑起来:“俺老张可是真找到明主了!小舅子,你说的没错,我们那儿被攻占了。攻占的人就是大同社社长徐晨。他一拿下河鱼堡,就给我们把银整整补齐了三年,每个人都得了40两!而且啊,还重新分了土地,现在老张家又有100亩地啦!”

高父听了,大吃一惊,指著张献忠骂道:“你竟然投了贼!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张家的列祖列宗?”

张献忠却满不在乎地笑道:“岳父,您还想著给只给你们发260文钱的朝廷效力?这世道啊,谁是官,谁是贼,谁说得清楚?当年朱元璋不也是个乞弓出身,一朝做了皇帝,不就成了正统?谁又能说我家先生不会成为下一个朱元璋呢?”

高父气呼呼地说:“你就不怕朝廷派兵剿灭你们?要知道朝廷有百万大军,

光榆林卫就有10万大军,你们拿什么抵抗?”

张献忠冷笑一声:“10万欠餉的士兵?哼,欠餉的日子可不好过。小舅子当时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俺老张无时无刻不想一箭射死那赵宝国。”

顿了顿,张献忠又道:“老丈人,俺跟您说实话吧,我这次来,就是想劝小舅子也投靠大同社。大家一起干,说不定还能谋个富贵,弄不好还能当个开国功臣呢!”

高父坚决地摇头:“俺们高家不做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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