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下的张献忠,听闻仅仅因为弄了几两银子就被大同社扫地出门,不禁连连咂舌。他暗自思:“这大同社管得也太严了!照这个標准,大明的官员个个都得被剥皮充草。”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禁有些慌张。
毕竟作为情报人员,张献忠平日里少不了有不少情报费用,在这方面徐晨是没有短缺张献忠的,这个月就给了他500两,只要是和建立情报系统有关係的,让他隨便。
张献忠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打探情报又要结交三教九流之人,在榆林时请客吃酒更是毫无节制,哪家有困难,五两十两银子的砸下去,足够让人感恩戴德了,正因如此才得了个“及时雨”的称號,这一个月时间,在在榆林卫砸了四百两银子,徐晨只是询问他关於榆林情报的事情,对他钱的事情並没有在意,
他也非常满意认为这是徐晨对自己的信任。
“社长该不会拿俺老张开刀吧?”这么一想,张献忠顿时陷入了惶恐之中,
一颗心七上八下,志志不安。
在眾人匯报完去年的成绩之后,大同社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下一年的发展规划上。
这时,魏青站起身来,脸上带著一丝忧虑说道:“先生,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有些做法太过激进了,自古以来,但凡起事之人,大多是以拉拢大族为首要策略。可咱们呢,却把米脂的大族都逼成了敌人。如今,整个米脂的局势对咱们极为不利,可谓是四面楚歌啊。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改弦易辙,尝试和大族缓和关係,以免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今年秋收时节,米脂表面上依然按照惯例上缴税负。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场“皇帝的新装”。延安府装作米脂还处於大明的有效统治之下,大同社为了积蓄力量,也暂且伴作自己还是大明朝的子民。
然而,真实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甚至有上百名大同社社员,因为担心受到牵连,最终选择退出了大同社。那些普通社员一想到自己要面对拥有亿方百姓、百万大军的大明朝,就觉得前途黯淡无光,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对於这些选择离开的人,徐晨秉持著好聚好散的原则,在《大同报》上刊登了他们退出大同社的声明。就这样,双方平静地分道扬。
而如今依然留在大同社的成员,说是大同社的铁桿支持者也不为过。他们都是大同社一系列变革的受益者,自然不会反对之前的种种举措。但他们知道当下大同社与各方都为敌。在与朝廷的关係已然难以缓和的情况下,和大族缓和关係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这不是魏青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有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在他们看来,自古以来欲成大事,必定要拉拢地方上的豪强,几千年来都是这样做的,反而像他们大同社现在的做法,很像黄巢之类的造反失败者的情况。
徐晨听完魏青的话后,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在自己脑海中翻找那些记忆深处的经典智慧。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目光沉稳而坚定,语气缓慢却有力地问道:“我等建立大同社,究竟是为了什么?”
魏青微微一愣,隨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然是恢復公天下,让天下大同,”
周围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大同社能发展到如今这般兴旺的局面,
固然离不开徐晨卓越的组织领导,但更重要的是,在大明这个风雨飘摇、千疮百孔的世道里,整个天下都有改变的思潮。
大同社所秉持的理念,对刘永这些读书人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更关键的是,大同社还有执行力,对米脂的改造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於是那些怀揣著改变天下梦想的年轻人,纷纷被大同社“天下大同”的崇高理念所感召,匯聚到了一起。
徐晨微微頜首,接著说道:“既然我们的理念已然明確,那么就以此为准则,来划分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只有清晰地分辨出敌友,我们的事业才能够持续发展壮大。”
大同社的成员们听后,略作思索,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纷纷认可地点点头。
徐晨目光扫视眾人,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就仔细分析分析,当今天下,究竟谁能成为我们的朋友,又有谁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他稍作停顿,语气加重:“首先,大明皇室无疑是我们大同社最为顽固的敌人。我们志在建立公天下,可如今这天下却是朱家的私產。双方的理念和诉求完全相悖,如同水火一般,无法相容,註定只有一方彻底倒下,这场衝突才会结束。”
对於这一点,在场的大同社成员没有一人提出反对。大明皇室將天下治理得混乱不堪,百姓生活困苦不堪,他们早已对朱家的统治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