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仿佛看到了平定女真人、恢復大明荣光的曙光。
孙承宗也在心里暗自思量,想要把贺涵留在直隶,多练出几只像秀子营一样的士兵。
但他又觉得不能把贺涵留在京城,这人就像一门大炮,虽然能炸敌人,但也可能会炸死自己人。他担心贺涵过於耿直的性格会在朝廷中引发更多的矛盾和问题。
崇禎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想到一事,便开口问道:“虽然你秀子营的战斗力,
朕是亲眼所见的,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但为什么你们平定一个大同贼寇会如此艰难?”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其实,在贺涵他们没来京城之前,崇禎对刘南卿、贺函、高登印象极差。在他看来,
这些读书人不好好读书,却动不动结党营私,弄出什么重民社,搅得整个陕西行省不得安寧,甚至还影响到了陕西行省的剿匪工作。可如今亲眼看到秀子营的战斗力,他就更加奇怪了,连女真人都不是秀子营的对手,他实在难以想像还有任何军队能打得过他们。
贺函苦笑了一下,恭敬地说道:“陛下高看臣了,臣的练兵之法就是从大同贼寇那里学的。同等的兵力,臣的秀子营是打不过大同贼寇的。前年的杨都堂,现在的岳都堂,就是因为没把握打得过大同贼寇,只能想办法弄钱粮养兵,於是得罪了陕西的大户。”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
孙承宗不敢相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区区的贼寇怎么会有如此强的战斗力?”在他的认知里,哪怕是在大明的战斗体系当中,流寇的战斗力也是最差的一档,他们的首级甚至不能换钱。
贺函认真地解释道:“因为大同贼寇不但可以做到足信、足食、足这三足,他们还给每个土兵分50亩土地,大同贼寇用的就是太祖年间的军户制度。拥有土地的土兵和没有土地的士兵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有了土地,士兵们就有了归属感和奋斗的目標,
作战时自然更加勇猛。”
“太祖的军户制度?”崇禎皇帝內心五味杂陈,太祖的制度竟然被一个贼寇给光復了,贼蔻用的是他家的祖宗之法,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贺函继续说道:“徐晨这个贼寇可谓是文武全才,文能理政,武能打仗,还懂百工之事,通经济之道。一个贫瘠的陕北,硬生生地被他经营得比关中还要富裕。他还能耐住自已的野心,用心经营陕北。但只要等他发动进攻,必定是雷霆一击,榆林镇就是这样被徐晨吞併的。末將以为大同贼寇已经取代女真人成为了朝廷最大的敌人,徐晨再次出动,关中恐怕非朝廷所有。”
今日崇禎的心情可谓是起起落落。好不容易终於找到一只能打的精锐部队和一个盖世名將,却没想到这个名將说陕北有一个更危险的敌人。他仔细想想,大同贼寇能在几个月內吞併榆林镇,而当年的女真人却是了几年时间才一点一点地將朝廷的势力挤出了辽东。从这一点来说,大同贼寇的確比女真人更加凶猛。
然而,陕北实在太遥远了,而且他也不太相信大同贼寇真像贺涵说的这么凶猛。他犹豫了一下,只能说道:“將军还是先打退眼前的女真人。当下女真人就在京城附近,这才是最紧迫的威胁。”
贺函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末將想向陛下求个情,请陛下放杨都堂。”
崇禎皇帝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將军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杨鹤虽然让朕失望了,但他能带出將军这样的將才,还能给朝廷留下秀子营这样的精锐,也算是將功抵过了。王承恩,命锦衣卫把杨鹤放了。”
“遵旨!”王承恩连忙领命,心中暗自感贺函虽然嘴上没门,倒是一个忠义之人,立下功劳马上就想到自己的旧主,光这点就比朝廷百官强百倍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