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们中有些人提前购买了一些北河套商社的股票,还有那么一点积蓄,但家族被打散后,这些將门如同树倒湖獼散。那些掌握股票的人死死抓牢手中的股份,生怕被別人抢走,甚至为了分家產闹了好多起官司。
李文兵负责处理这些官司,他秉持看公平分配的原则,一个家族不管男女老幼,每人均得一份。將门向来是大家族,即便家產再庞大,分到每个人手上也就所剩无几了。所以根本没有人有能力来救贺虎臣他们。
他们也曾想过求朝廷救他们。贺虎臣等人满怀希望地写了书信,大同社也帮他们把书信交给了大明朝廷。
然而,大明朝廷对待功臣都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更何况他们这些败兵之將。大明朝廷觉得他们有什么资格向朝廷求援,他们逃回朝廷还要处罚他们,自然不愿意浪费粮食来救他们。
於是,贺虎臣他们成了被遗忘的人。
每天,他们都要做看挖沟渠的工作。清晨,他们就被管教叫醒,拖看疲惫的身躯来到沟渠边。手中的锄头沉重无比,每一次挥动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烈日高悬,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灰尘沾满了他们的脸庞,弄得灰头土脸。
好在他们这些將门身子骨结实,加上大同社的伙食没有剋扣他们,《工匠法令》也適用於他们,每天只劳作4个时辰,上五休二。虽然辛苦,但也算不得把他们往死里逼。几个月劳作下来,他们原本凸起的將军肚消失了,身子骨反而变得更加结实。
这天是战俘营少有的休息日。按照规定,他们只要写一篇800字的心得体会,就可以在战俘营里自由活动。贺虎臣他们围坐在宿舍里,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凑著字数。
“通过这几个月的劳作和与他人的交流,俺深刻地意识到,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何等不易,朝廷对百姓的压榨又是多么狠毒。俺对自己曾经吃著百姓的肉,喝著百姓的血的事情深感惭愧。”贺虎臣一边念叨著,一边在纸上艰难地写著。
就在这时,他们宿舍的门被轻轻敲了一下。“有人来探望你们了。”管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贺虎臣他们感到十分惊。要是前几个月,他们或许还抱著家人或同僚会来看望自己的希望,但现在4个月都过去了,不要说同僚了,就是自己的家人都没来看过他们,他们对此早已绝望。现在,实在难以想像谁会来看他们这些囚徒。
“各位兄长,俺来迟了。”尤世辛带著大包小包的礼物,面带愧色地走了进来。
贺虎臣看到尤世辛,顿时咬牙切齿,愤怒地吼道:“你这个叛徒还有脸来,要不是你们投降,俺们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尤世辛急忙解释道:“兄长,你这就误会俺了。最开始投降的可不是俺,是马俊豪。
俺也是被他们拖累的,措手不及之下就被包围在耀州了。俺要是投降晚了,只怕要和兄长你们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