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屠杀那些没有背景的农民军,也敢杀戮自己治下的农户,因为他们知道这两股势力是不可能报復他们的。
但大同社的人他们是真不敢动,榆林,固原,寧夏,甘肃镇的同僚已经给他们书写了答案了。
两国交战各为其主,在这种情况下,大同社一般不会为难他们,虽然財產土地没了,
但命还是可以保得住,做几年劳工一般都可以放的出来。
但如果为恶太多,被大同社吊死就是他们的下场,现在大明的局势,內外交困,怎么看也长不了,他们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地方大族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们不但不制止这种行为,反而派出自己的子弟投靠大同社,最魔幻的是,大同社的债券在山西行省极其畅销,不但地方大族那些將门购买,甚至那些中小地主为了保住自己的財產,也把自己库房里的银子拿出来购买了这些债券。
在韩看来这太可怕了,整个山西已经被大同社渗透成一个筛子了,等大同社进攻过来,山西肯定保不住。
韩也做了一定的努力。他利用自己的声望也在蒲州组织了乡绅,让他们捐钱捐物降低地租和高利贷,不要兼併农户本就不多的土地,给农户一些喘息之机,少製造一点流民,同时集结一些年轻的读书人,带著他们抗旱救灾,扑灭蝗虫。
但效果不大,他虽然是前內阁首辅,但要让地主士绅把钱拿出来,还不允许他们兼併土地,大明皇帝都做不到这件事情,更不要说他一个前內阁首辅了。
他也只是在自己家乡范围內,勉强救助了一些灾民,至於其他地区的地主士绅,他们该兼併土地,一样兼併土地,该放高利贷,一样放高利贷,他的组织能力连保住一县的农户都做不到。
所以他把这次的资政议会当成是救命稻草了。只有朝廷主动抗击旱灾,解决灾民,才能安抚住山西百姓不满的內心,才能限制大同社的扩张。
果然大同社的威胁是巨大的,钱谦益哪怕是在江南也知道大同社最关中做的事情,直接把他们大族连根拔除,这是一个比黄巢更狠辣的敌人。
原本关中距离他们有几千里之遥,江南士绅的危机感並不强烈。
但罗汝才攻占凤阳府,几乎把当地士绅全部杀光了,这是实实在在的震撼住江南的土绅大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北方的战爭已经进行到如此惨烈的地步了。动不动杀光全家的。
而偏偏江南没有强兵,当年几十个倭寇就能横行江南,一直打到南京城下,从这里就能看出江南军事力量的虚弱了。
所以钱谦益此次来到江南也是带了任务的,就是要朝廷消灭盘踞在凤阳府的罗汝才。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朝廷的要价这么高,要2000万两银子,2000万石粮食,这个要价太高了,江南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
钱谦益道:“某也知道朝廷的困,但江南本就是大明税负最重的地区,再增加税负,
某只怕江南的百姓都要造反了。”
李標有点生气道:“这里不是朝堂,没有天子,受之你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等开资政会议,难道是为了压榨百姓手中本就不多的几个钱財,江南士绅享受了200多年的太平,现在是他们为国出力的时候了。”
要说哪里的士绅最想大明重新恢復秩序,那必定是直隶行省的大户。从崇禎三年开始,女真人入关直隶的秩序就彻底崩溃了。
女真人烧杀抢掠,他可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內廷勛贵,地方士绅,他们原本的权力威望面对女真人的钢刀通通没有用,直隶北方大族士绅几乎被女真人杀光了,少数逃出升天的士绅大族又被贺涵清洗了一遍。
这还没完,北面的士绅大族几乎被连根拔,南面的士绅也不好过,几十万大军从中原各地进京勤王,兵过如剃,这可不是形容的话,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明军的纪律本就差,偏偏还遇到了大明朝糟糕的组织力,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安排好几十万大军的后勤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