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跺著脚骂道:“放屁!你以为就你见过大同军啊?俺还见过大同军的连长呢!连长说了,大同军是咱百姓的军队,耕牛是给大家用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是不把耕牛交出来,俺就去京城告你,看看大同军是不是真说了,耕牛只让你一个人用!”
龙二的脸瞬间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之所以討厌春生,就是因为春生老是想挑战自己在水湾村的权威。
他恶狠狠地说:“给你脸了是吧,去了趟京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还敢威胁俺?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这水湾村是谁说了算!”说完,龙二把手一挥,几个他的亲戚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把春生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两个跟著春生一起来的人,一看这阵仗,嚇得脸都白了,腿肚子直打哆嗦,趁乱撒腿就跑。
春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二的人给团团围住了。紧接著,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春生身上,春生只能抱著头在地上哀嚎。
龙二一边看著手下人动手,一边恶狠狠地说:“让你再嘴硬,让你再敢跟俺作对!”打了好一会儿,龙二觉得差不多了,怕闹出人命,这才喊了停。
龙二喘著粗气,走到春生身边,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扒下春生身上的大同服,自己穿上,还得意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说:“这衣服啊,就得俺这样的人穿,穿你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龙二又恶狠狠地瞪著周围围上来的村民,大声吼道:“都给俺看好了,这就是反抗俺的下场!都还杵在这儿干啥,是不是也想挨揍?”村民们嚇得赶紧低下头,四散跑开了。
龙二以为这一顿毒打能把春生和村民们都镇住,可他万万没想到,春生是个硬骨头。当天晚上,春生忍著浑身的伤痛,一瘸一拐地往京城赶。一路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討回公道。
到了京城,春生直奔顺天府衙,使劲儿敲响了鸣冤鼓。
顺天府尹傅山听到鼓声,立刻让人把春生带了进来。春生见到傅山,扑通一声跪下,眼泪止不住地流,把龙二在水湾村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傅山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神情十分凝重。他先让人把春生安顿好,然后立刻派人去水湾村把龙二抓了起来。
龙二做的事情根本不避人,傅山派人到村里一调查,隨便问了几个村民,龙二的恶行就被证实得清清楚楚,傅山当即判龙二流放辽东屯垦。
但即便是审判了龙二,傅山还是担忧顺天府有更多的龙二,於是他又派人到顺天府的其他村庄收集信息。
这一查,可不得了,情况比想像的还要糟糕。那些大同社任命的村长,大部分都没学到什么农耕技术,倒是把地主作威作福的派头学得十足。像龙二这样霸占耕牛的不在少数,还有的村子大同社发了抽水机,也被这些人据为己有,其他村民想要用抽水机就要交钱交粮食。
大同社的好政策到了他们手里,根本执行不下去,有的虽然让村里人一起用,但也是百般刁难;有的乾脆就当成自己的私有財產,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傅山看著手里的调查结果,眉头紧锁,直隶比不得山西行省,在山西行省,他们有大同社员,抗旱会员,他们也在当地发展了一年多,有上千读书人成为大同社员,当地的农户更是大部分都加入了抗旱会,所以像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没有发生,但出现的很少,在他们大同社的控制范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