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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要反驳,但张溥严肃地说:“这一点无需狡辩,徐晨的《封建土地论》已经清晰地算出天下的利益被谁占据了,反驳就是在自欺欺人。

徐晨认为我们无能,觉得我们没资格掌管天下、占据高位,所以毫不留情的清洗了北方的地主士绅。要改变这一点,我们首先就要承担起对天下的责任。”

任大任苦笑著说:“我也曾劝说过家中的长辈,但他们根本不听。”任大任与几社、復社等团体的人物交往密切,又或者说苏湖的士子和復社几社都交往密切。这次苏湖之事,让他们觉得没脸见这些朋友了。

张溥嘆息道:“朝廷就是被这样昏聵之辈把持著,才会日渐衰落。我们有心改变这个世道,却偏偏不掌握权力。”他的这声嘆息,引起了现场所有读书人的共鸣。

明末本就是一个思想交匯极其激烈的时代,江南已经有不少读书人开始突破封建皇权的禁錮。而徐晨的出现,使得这个时代的思想浪潮更加汹涌。

年轻人对这些新思想充满了热情,他们成立学社,激烈地討论著,暗中收集大同报,关注著北方大同社的一举一动,学习北方传来的新思想。

然而,江南的老一辈读书人却截然不同。他们年轻时也曾有过一些先进的思想,但到了年老之后,更在意钱財和家业。

张溥写的《富国强兵疏》在年轻读书人群体中疯狂流传,大有洛阳纸贵的趋势。

但老一辈读书人看了之后,却发出嘲讽的笑声。用他们的钱来购买他们的土地,简直是荒谬至极。他们一年收租高达五成,而且旱涝保收,朝廷三十年时间给他们的买地钱,连他们地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至於开放盐、铁,开放海禁、山泽等建议,在他们看来更是笑话。除了盐之外,炼铁朝廷能管得了,矿山本就掌握在他们手中。海禁更是不能废除,废除之后他们不但要交税,还要面对更多的竞爭对手。他们觉得现在这种模式很好,不用给朝廷上税,还可以藉助朝廷的海禁打击竞爭对手。海外番邦的银子就那么多,那些海上的亡命之徒多赚一两,他们就少赚一两。

年轻的读书人们满怀热忱,怀揣著从新思想中汲取的救国良方,迫不及待地展示给长辈们看,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与支持。然而,他们得到的却是叔伯们的冷漠回应:“努力读书,好好考科举,不要听这个妄人胡言乱语。”

年轻人与老一辈之间本就存在著难以跨越的代沟,徐晨带来的新思想更是如同一把利刃,將这代沟直接拉大到了几个世纪的差距。双方都觉得彼此的想法如同来自不同的世界,难以沟通。

“但又能怎么办,这些人是我们的父辈、是叔伯。”一位年轻人无奈地嘆息道。

张溥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长辈错了,我们要勇敢地指出来,更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此次苏湖之事,就是我们的叔伯们在胡作非为。他们自认为这是传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却不知道这个世道已经变了,规矩也应该变。如果放任他们兼併土地,农户不会再沉默,他们会投靠大同社,而后把我们吊死。”

张溥从中原回到江南后,感触最深的並非两地秩序、百姓的差距,而是官员之间的巨大差异。大同社的官员勇於任事,遇到矛盾积极处理,遇到问题主动解决。他们充满了活力激情,勇於论事,所以北整个北方也看起来更朝气蓬勃。

而大明的官员则截然不同,他们习惯了袖手旁观,喜欢把政务交给师爷吏员。他们奉行著“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多做多错”的原则,自己不做事情,也不允许其他人做事情,以至於大明朝堂贪污腐败,横行无能之辈占据高位,整个朝堂暮气沉沉。

朝堂上充斥著这样的无能之辈,江南民间又都是顽固不化的士绅。即便大同军都打到江南了,他们还守著老传统,不肯睁眼看世界。

在张溥看来,这些人就像被封闭在旧时代的牢笼里,不愿意接受新的观念。按照徐晨的说法,他们的三观已经固定,根本无法改变,只能沿著老祖宗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哪怕这条道路通向的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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