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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被消灭后,当地的这些官宦世家可谓是喜出望外,以为终於不用再交那3000银子一面的平安旗钱了。

可没想到,侯恂这个老狐狸虽然吞併了郑芝龙的势力,却全面接收了他的策略,在福建建立市舶司,用税旗来取代平安旗,他们还是要交3000银子。

“我们世代忠良,朝廷怎么能用海盗的手段来压榨我们呢?这不是寒了忠君之士的心吗?”陈老太公痛心疾首地说道,“宪之,你要是一个真正的东林党人,还认左公当老师,就上书朝廷废除市舶司。”

这些人话里话外就是拿已经死去的左光斗做牌位,压著史可法为他们张目出声,仿佛不这样干就不配当左光斗的学生。

史可法听了这些话,心中一阵慌乱。一方面,东林党成立之初,就以轻薄赋和减税为核心主张,他也觉得一面旗子收3000银子,盘剥太重了。

可另一方面,他知朝廷如今的窘境,国库早已空虚,还欠下了一大笔外债。朝廷急需这笔市舶司的税金来填补空缺,如果这笔钱收不上来,那税金就要压在普通百姓身上了,这同样不符合他的政治理念。

他看著这些情绪激动的老人,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堂內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盯著史可法,等待著他的答覆。

“你们不交税朝廷如何养兵,福建又如何养著2万水师,你们的货船被海盗劫了,谁为你们出头?忘了当年十八芝是如何兴起的,没有朝廷镇压东海,你们不要说交这点税金,连货船都回不来。”

吴三桂身著一袭亮的鎧甲,鎧甲上的鳞片烁著冰冷的光芒,腰间的佩剑隨著他的走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面色冷峻,大步流星地走进府衙,身后跟著同样神情严肃的祖泽洪。

看到吴三桂进来,蒋老太公率先冷哼一声,眼神中透著一股傲慢与固执道:“哼,你年纪轻轻,乳臭未乾,又懂什么?镇压盗匪本就是朝廷的责任,这和朝廷徵收我等的税有什么关係,只要朝廷轻薄赋,自然万民安心,不会有人想做盗匪,现在天下盗匪横行,就是因为朝廷徵税征的太多了,你们还不思悔改,还做出这等与民爭利之事,你们是想官兵民反,把福建行省的百姓也给逼反不成。”

陈老太公也不甘示弱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武將无能,才让朝廷丟了北方,现在你们逃到江南来,朝廷没有处罚尔等,已经是仁至义尽,尔等却不思忠君报国,却在这里肆意盘剥百姓,简直是不忠不孝之辈。”

吴三桂被气得满脸通红,他怒目圆睁,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刀柄,刀都拔出了一大半,然而,

那些士绅们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吴三桂真敢把刀拔出来。他们就敢梗著脖子,一副你敢砍我就敢让你砍的架势。

这些人虽然害怕郑芝龙这个海盗,却不把吴三桂这个年轻將领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朝廷的將门早已没落,这些武將不过是他们欺压了上百年的对象,没什么可怕的,即便吴三桂真敢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相信吴三桂敢砍下去。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祖泽洪站了出来,他面色冷峻道:“诸位,如今大同军已经打到了东番岛,你们现在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真等大同军打到福泉州,不要说海贸,到时候连家產土地都保不住!”

“大同军!!”听到这三个字,士绅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惶恐、害怕等表情在他们脸上交织。冷汗从他们的额头渗出,整个人都战战兢兢起来。刚才还囂张跋扈的他们,此刻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一个个慌张地站起身来,连行礼都顾不上,便匆匆离开了市舶司府衙。

史可法一直站在一旁,看著这一幕,直到士绅们离开,他才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走上前去,对著吴三桂和祖泽洪拱手道:“多谢长伯你们来解围,若不是你们,今日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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