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道:“多谢你的相告,但我知道告密者就是因为大明这昏暗的天下把他压榨成了鬼,我不恨他,反而更恨你这腐朽的朝廷,因为就是你们把一个个善良的百姓变成了悵鬼。”
祖泽润冷笑道:“你们大同社的人是不是都如此意志的坚定?”
他拍了拍手,铁链声哗啦啦响起,八个血肉模糊的囚犯被拖进大堂。他们看到李信的瞬间,全都羞愧地低下头。
祖泽润步到第一个囚犯面前,用手拍打对方肿胀的脸颊:“张阿三是吧?听说你娘瞎了十年,是李公子治好的?“
他凑近囚犯耳边,“现在给你个机会,骂一句『大同社是乱党』,我就放你回家尽孝。“
张阿三浑身发抖,眼晴盯著地面不敢抬头。
祖泽润诱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听了此人的鬼话,才加入了乱党,如果你死在了这里,你老娘要由谁养?
本官心善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当著本官的面说,以后再也不加入乱党,本官就可以放了你。”
张阿三惶恐不已,不敢看著李信道,但还是缓缓道:“我不知道大同社是乱党,我只是想弄点粮食,现在知道了,求大人饶我一命,我再也不会加入乱党了。”
“好!这话本官爱听。”祖泽润拍拍手,一个锦衣卫拿著一小口袋粮食交到这人手中道:“以后要安分守己的做个良民,不要再加入乱党了。”
“知道了,大人,我以后一定做个良民。”说完张阿三拿著一袋粮食,缓缓的走出了锦衣卫的衙门。
让他一抬头,看到猛烈的阳光,以及四周的街道,忍不住流泪,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恶魔之地。
这一幕接连上演。七个大同社员在酷刑或利诱下屈服,承认大同社是乱党,自己被人蛊惑加入乱党。
而祖泽润也言而有信,各自给他们一袋粮食放他们离开。他们拿著粮袋逃离时,甚至不敢看李信一眼。
“看到没有?“祖泽润嘲讽李信道,“这就是你要救的贱民!为了半斗米就能出卖恩人!“
李信道:“我不怪他们,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已,看了今天这场荒唐的闹剧,我反而更坚定了我们大同社要摧毁这个把人变成鬼的世道。”
这个时候一人惶恐返回,把粮食丟了祖泽润脚下道:“你的粮食我不要,我加入的不是乱党,是要改变这个世道的大同社,要了你的粮食,我对不起我的父母。”
祖泽润冷笑道:“你死在这里,更对不起你父母。”
“我父亲是佃户,因为交不起租子被地主打死,我母亲被地主抓走,被地主家的少爷强姦了,她想不通,上吊自杀了。”
“上了李先生的课之后,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上吊,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人,不应该这样被人欺负,更加不应该被人当成牲口肆意买卖。这世道有问题,凭什么有人当主人,有人却要当奴隶?”
“我认可李先生说的世道,不认可你们这个把人变成奴隶的世道,拿了你的航脏粮食,是我对不起我父母。
祖泽润听到这话,反而更加厌恶,一挥手,旁边的锦衣卫便一刀捅传了此人。
李信当即过去,想要为他止住出血的地方,但已经没有用了,他的鲜血很快流淌了一地。
那人艰难问道“李先生,光明的世界会到来吗?”
李信道:“会的,这些魅已经感受到了,现在他们害怕了,疯狂了。”
“那就好,真想要看看这光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祖泽润突然暴怒地踢翻烛台。黑暗中,他掐著李信的脖子按在墙上:“你以为自己很崇高?告诉你,十日后菜市口,你会看著所有同党被凌迟,最后才轮到你!我要割三千六百刀,让全金陵看看乱党的下场!“
李信脸上却带著笑。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轻声说:“你怕了。“
这三个字像咒语般,让祖泽润的狞笑僵在脸上。因为就在这一刻,遥远的江面上,真的传来了隱约的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