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距离金陵并不远,金陵被攻陷的消息很快就到侯恂耳中。这对侯恂,祖大寿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更是对他们的死亡通告,这消息只要传开,他们这10万大军将会彻底溃散。
祖大寿带着对死亡的恐惧怒吼道:“金陵城中有2万大军,还能征召十几万民夫,你们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就被大同军攻占了,他们只是一些农户,你们连农户都打不过吗?”
逃过来的南明军官哭泣道:“是秦邦琦这个叛徒,他说自己剿灭句容县的叛军,想要入城休整,却没想到他已经投靠了大同社,而后他联络城中的福建将门,这些人全部投靠大同市,他们发动兵变,末将不知道大同军有多少人只能仓皇逃离。”
“秦邦琦!”祖大寿咬牙切齿道,打了一辈子的鹰,最后被家雀啄了眼了,一项是他祖大寿出卖别人的,却没想到这次被他人给出卖了。
侯恂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迷茫当中。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他努力了5年,想尽办法维持朝廷,最终还是被大同社轻轻一推,那朝廷就倒了。
相对而言吴襄他们反而是满脸平静,甚至有一种松口气质感,他们早知道此战必败无疑,现在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着或许能打得过大同军呢。
但这个现在这个希望彻底破灭了。虽然大同军会没收他们的土地,没收他们的财产,但他们性命无忧,有这个底线在,他们虽然失落,但也不算太惶恐。
“阁老要马上与大同军决战!”祖大寿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代表城池的木块纷纷倒下,“趁消息还没传开,全军压上!只要击溃徐晨主力,江南就还有救!”
帐中诸将鸦雀无声。吴襄低头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他能理解祖大寿想要继续挣扎的心,毕竟没有谁能坦然面对死亡。但其他的武将这有点气愤,祖大寿这王八蛋,是想拉着所有人去死。
侯恂沉默半天。后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道:“传令!三军饱食!辰时三刻,全军出营,与敌决一死战!”
“遵命!”其他人只能无奈答应,现在侯恂眼睛都是红的,敢拒绝只怕人头不保。
与此同时,一路带着联军攻占了苏州,常州,来到镇江以南明大军对峙。
徐晨在得知李岩他们攻占了金陵大喜。他本想派遣使者去招降镇江的南明军队。但却没想到他的使者还没派出去。侯恂领着南明10万大军杀出了营地,气势汹汹的杀向了大同军杀过来。
侯恂的动作徐晨一想可知,这是快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想通过击败自己这支军队,来逆转南明的局势。
秋日阳光刺破江雾,十里江岸,赤色浪潮汹涌铺开。10万大军,展开了十几里的战阵,战旗猎猎,刀枪如林,杀气弥漫着整个战场。
一阵富有节奏、迥异于明军苍凉牛角号的军号声穿透薄雾。
地平线上,一道沉稳的线条无声无息地漫延开来,整齐、肃杀,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感,这个整齐的军阵是大同军一方。
大同军4个师成品字形排开,第二师,第八师护卫左右两翼,第一师,第四师为中军,七万大军就这样浩浩荡荡杀向南明军队。
开战前,徐晨派遣一些嗓门大的士兵到南明军阵不远处吼道:“金陵城已破,你们不要为南明朝廷的官员继续卖命了,他们只会让你们送死,我大同军优待俘虏,放下火枪,给你们路费,等江南被攻占了还会给你们分土地。”
祖大寿大吼道:“开炮!”
“轰轰轰!”十几门火炮轰向呼喊的士兵。但因为准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杀伤。那些士兵被火炮攻击之后拍马赶回自己的军阵。
但祖大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早就知道大同社可能会散布这个消息,瓦解自己的军心,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火炮,只要大同社开口,先用火炮轰炸,让他们的声音被火炮淹没。至此双方只能进行硬碰硬的大战。
侯恂没有选择,金陵沦陷的消息他能隐藏一日两日,但不可能永远隐藏下去,士兵迟早会知道,他只能主动进攻。
祖大寿为全军总指挥,他决定集中五万大军,进攻大同军右翼防线,击溃杨秀头第8师,再侧翼包抄大同军主力,彻底击溃大同军。
第八师师长杨秀头举着新配发的单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面汹涌而来的红色浪潮,嘴角扯出一个混合着兴奋的笑意道:“好家伙,祖大寿这老小子,是把棺材本都押上了啊!”
镜头里,关宁铁骑的黑色旌旗狂舞,老兵们下意识地排着松散却有效的冲锋阵型,这是在无数场与大同军搏杀中形成的本能,用以最大限度减少炮火杀伤。更远处,明军阵中的红衣大炮正在褪下炮衣,炮手们喊着号子,费力地调整着射界,硝药桶堆积在一旁。
他刚往江南战场却遇到了这样一场大决战,真可谓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杨秀头放下望远镜,声音沉稳道“命令炮兵团准备,等他们的火炮阵地前移,进入我炮兵最佳射界。告诉炮兵的兄弟们,狠狠的教训南明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