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印,乃我大同社为朱先生新刻之宝。”王金如將金印取出,递到隆武帝面前,“算是我社一份薄礼,愿朱先生在东吁,能镇抚一方,保境安民。”
隆武帝下意识地接过,入手只觉冰凉沉重。他低头翻过印身,六个清晰的篆文赫然映入眼帘东吁国主之宝。”
“东吁国主,东吁国主!”隆武帝喃喃念出这四个字,越念越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悲凉猛地衝上鼻腔,眼前瞬间模糊。
巨大的失落感和亡国之痛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和平谈判让他暂时放下了身死祖灭的恐惧,但这方玉璽却告诉他,大明200多年的江山,竟真的断送在自己手中,最后只换得一个“东吁国主”的称號。
一旁的沐天波目睹此情此景,双目骤然通红,牙齿紧咬,额上青筋暴起,悲愤、屈辱、无奈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腾,却只能化为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躯。
王金如静静地看著他们,等著隆武帝手中那方新刻的“东吁国主玉璽”,在条约文印上朱红的印文。
“朱先生,沐將军,印已盖妥。”王金如將条约收入匣中,语气淡然道:“我大同社会即刻开始调拨首批军火粮草,预计一月后可运抵预定地点。也请贵方务必守信,开始部署撤离事宜,今年之內,所有军队、官府必须完全退出贵州境內。”
他合上木匣,再次微微躬身:“告辞。”
王金如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堂內渐行渐远。
只留下隆武帝,或许现在应称他为东吁王朱常瀛,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仿佛还残留著那金印冰冷的触感。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老祖宗留给他的江山丟完了。
离开行辕后,王金如笑道:“谈判任务已完成,我们马上去贵州,和平谈判只是第一步,如何让贵州行省富裕起来,才是我们接下来重任。”
王金如除了是大同社的谈判使者之外,他还是新一任贵州巡抚。
曹洪蛟苦著脸道:“以前总听人说,当地天无三日晴,无三尺平,这次算是真见识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山,贵州的山虽然不大,但比我们山西多太多了,贵州田地稀少,交通不便,当地想富裕起来太难了。”
王金如笑道:“就因为事情难,难道我们就不做了?而且元首也给我们说了发展產业的规划,在贵族种植甘蔗园,种植菸草,修道路桥樑,发展產业,迟早贵州也能富裕起来。”
曹洪蛟道:“那我们可能终身留在这里修桥铺路了。”
大同歷十四年(公元1638年)2月25日,京城,永定门火车站。
一辆专门运输移民的列车停在站口,无数即將离开京城的青年在和他们家人做最后的告別。
周奎忍住眼泪,双目通红道:“去了辽东定居下来,要给家里写信。”
移民的名额最终是周氏两兄弟抽籤决定,最后这个签被周文炳抽中。
周氏她拿出一叠面额一两的粮票塞给周文炳道:“这些钱你拿著收好,辽东寒苦之地缺什么买什么,不要省著。”
周文耀看著眼睛都红了,这最起码有200两,是他10年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