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另一人插嘴道:“这事儿我们街坊谁不知道?
她把钱全在自己身上了,孤儿院的孩子们饿得皮包骨,每年不是死十几个孩子,都是被这毒妇害的!我们向治安官、向教会举报过多少次,根本没人管!今天总算有人来收拾她了!”
这个时代的英格兰人,对土著狠,对自己人一样狠,孤儿院四周的伦敦居民,虽然对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但一年死十几个孩子,是个人都知道这孤儿院肯定有问题啊。
“动手了!”人群中有人惊呼。
只见那十几个混混见煽动无效,便掏出棍棒,冲向那两名赛里斯士兵。围观的市民们都为那两名士兵捏了一把汗。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那两名士兵动作迅捷如电,力量惊人,彼此间配合默契,只用了几记干净利落的擒拿和格挡,伴随着几声闷响和惨叫,便将那十几个混混全部打翻在地,痛苦呻吟。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见势不妙,连滚爬爬地逃走了。
克伦威尔目睹此景,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士兵,强壮、纪律严明、行动高效,面对挑衅冷静,守护弱者,他内心激动地呐喊:“这就是我想要的士兵!英格兰需要的,正是这样一支如同赛里斯军队般强大而正直的力量!”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走上前道:“我是议员奥利弗·克伦威尔,有要事希望拜见贵国大使,或是此地的负责人。”
士兵打量了他一下,低声交流几句,其中一人转身进去通报,随后示意克伦威尔可以入内。
一走进孤儿院略显简陋的大厅,一群饿的面黄肌瘦的小孩正排着队。
赛里斯人的大夫正在为他们检查身体,每检查完一个,大夫就会给他们一粒奖励他们,孤儿院的孩子都会露出惊喜的表情。
“杰拉德?你怎么也在这里?”克伦威尔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还看到了伦敦知名的学者威尔金斯神父和有名的诗人约翰·弥尔顿。
杰拉德抬起头,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我们在想办法,看如何能为伦敦这二十七所孤儿院筹集到足够的运作资金。你能相信吗?议会每年只拨给上万名孤儿总共300英镑!平均下来,一个孩子一年只有七先令!这可怜的钱甚至还要支付里面那些嬷嬷的工资!”
“这么点钱,孤儿院以前是怎么维持下来的?”克伦威尔感到难以置信。
威尔金斯教士语气平和却带着沉重道:“一部分依靠好心人的不定期捐款,本地教会也会支援一些。偶尔有家庭领养孩子会支付少许费用。
最后,也是最普遍的,是一些孤儿院自己有一点土地种菜,或者让大一点的孩子纺纱、做点手工,勉强维持。即便如此,每年因为疾病和营养不良死去的孤儿,数量依然惊人。”
威尔金斯虽然同情这些孤儿的遭遇,但却也习以为然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死亡太平常了,平常到他已经习以为常。
一夏允彝,面色凝重道:“当务之急,是为这些孩子找到一个稳定、可持续的资金来源。”
威尔金斯立刻表态:“我可以从我的教区设法挤出500英镑捐赠。”
杰拉德摸了摸口袋,苦笑道:“你知道的,我没什么钱。但我可以捐赠一些土豆和小麦过来。”
诗人弥尔顿耸耸肩,带着文人特有的洒脱道:“我最多只能拿得出50英镑,而且接下来一个月只能去你们大使馆吃饭了,要不然我也要饿死。”
克伦威尔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的钱夹,取出一张票据:“这是伦敦银行见票即付的100英镑银行券,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代表孩子们感谢您,克伦威尔先生。”夏允彝郑重地接过。
这句感谢却让克伦威尔感到一阵脸热。一个外国人,在为伦敦的孤儿奔走筹款,自己这个本国议员反而像是局外人。
“但这些钱仍然是杯水车薪。夏,你有什么长远的办法吗?”杰拉德看向夏允彝道。
夏允彝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坚定地说:“我考虑创办一个纺织工坊,用其产生的利润,来长期支持孤儿院的运作。”
杰拉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现在伦敦到处都是纺织工坊,那些工坊每天让工人干十四五个小时,就为了压低成本。你打算用这些孤儿去和他们竞争?而且现在还在打仗,布匹市场很不稳定!”
夏允彝的目光投向窗外那些正在院子里安静活动、面色依然苍白的孩子们,语气平静道:“我知道困难很大。但我想试一试。”
翌日,夏允彝来到了喧嚣混乱的伦敦码头。这里的空气中混杂着咸腥的海风、货物腐烂的味道以及劳工的汗臭。
他在一处堆满了板条箱和麻袋的仓库区,找到了正在休息的韦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