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甚至表示,货物和海船可以认栽不要,但必须释放所有民朝海商。
加斯帕尔总督本人,其实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民朝商人带来的精美丝绸、瓷器、香气四溢的茶叶以及各种价廉物美的日用百货,极大地丰富了殖民地市场,压低了物价,让当地的贵族和庄园主生活品质提升了不少,他们对这些商品依赖很深,这本来就是双赢的举动。
但麻烦在于,西班牙国王派来了一位监军,克鲁斯伯爵。此人是国王宠臣,带着密令,态度极其强硬,坚决反对放人。他虽然地位不及总督,却代表着国王的意志,使得新西班牙总督区的高层们不敢轻易违背。几次谈判,都因克鲁斯伯爵的阻挠而破裂。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赵胜这等沙场宿将。见西班牙人给脸不要脸,他索性下令:那就用枪炮说话!
于是,满岳麾下的蒙古骑兵和土著战士,配发了燧发枪,开始持续不断地袭击西班牙人的边境庄园、巡逻队和小型据点。半年来,边境线上的枪声和冲突就未曾彻底停歇过,只是规模一直控制在“低烈度”的范围内。
因此王平安和许多普通移民一样,认为这只是“以打促和”的策略。
周俊无奈地指了指王平安:“你呀!退役之后,这点战场嗅觉都丢光了!我问你,赵都督这些年,暗中培训了那么多玛雅、印加部落的年轻人当军官,有上千人了吧?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望汉城站岗放哨、摆样子看的?
都督这是要培养带路党,啊不,是‘义师骨干’,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彻底吞下西班牙佬那富得流油的大片殖民地!”
“还有,从去年秋收之后,咱们南乡,还有其他上百个军屯村,哪个不是按照正规军的标准在操练民兵?赵都督年前还亲自组织了大会操,检阅各乡的武备和训练情况。这要不是为了打仗,难道是为了过年耍着玩?”
周俊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野心勃勃的光芒道:“老弟,我跟你说实话。我现在虽然是个乡长,看着南乡一天天兴旺,再过十年,说不定真能升格成县,我也能混个县令当当。
但这按部就班的升迁,哪里比得上战场上一刀一枪搏出来的军功痛快?
这次要是打起来,我肯定要争取带兵上前线!立了功,就能晋升团长,要是运气好立下大功,旅长也未必不可能!再奋斗十年,说不定肩膀上就能扛上将军衔了!”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王平安的肩膀:“老王,你手艺好,在军中也有老关系。这个机会你也要抓住了!运作一下,加入军中的后勤司,负责兵器修缮保障,那也是立战功的路子!不然,你难道真想一辈子窝在这铁匠铺里,当个小厂长?”
王平安看着周俊认真的表情,又回想起近来望汉城内外隐隐涌动的紧张气氛和物资调配的迹象,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沉默片刻道:“老周,多谢你提醒。这个消息我记下了。”
大同历二十三年(公元1645年)2月10日,殷洲,墨西哥总督区边境。
一支长长的队伍排着整齐的队列向着望汉城前进,队伍中间这是一群被捆绑着手的白人妇女,在这些妇女身边零星有几个惊恐的白人小孩,他们死死的跟在自己母亲身边。
金尚看着这些面如死色的白人妇女和恐惧的白人小孩,内心感到无比痛快,激动的心情难以压制。
他用印加语唱道“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土豆香两岸~~~。”
跟在他身边的土著势士兵内心也是充满了喜悦之情,他们跟着合唱道:“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敞。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和平的阳光。”
他们都经过了大同军的培训,懂得汉语,也学会了徐晨从后世带来的歌谣,而这首歌谣极其契合他们内心的情况,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唱起来了。
领军的满岳此时却没好气道:“还唱,拜托你们是大同军,不要老是搞烧杀抢夺的这一套。”
他们好不容易攻破了一个西班牙城镇,满岳刚想打扫战场,以金尚为首的土著士兵,几乎把这个城镇全部屠杀的干干净净,就这他们还觉得不过瘾,一把火把城镇给烧了,导致他们这一次几乎没什么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