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对此已有预案。民朝在山西、辽东等地的煤矿开采,大量依赖日本和朝鲜矿工。由于实行“同工同酬”,甚至允许他们将部分养老金汇回本国,这些矿工每月能拿到十五银元左右的高薪,这在日本国内已属极高收入,中低级的武士收入都没有来民朝矿工收入高,出口劳动力已经成为日本创汇最主要的途径。
刘永点了点头道:“可以。”
大岛义隆大喜过望,但紧接着又提出要求道:“天朝元首仁德!为方便我国集中力量购买天朝货物以重建家园,能否,将我国务工人员的薪俸,直接汇入我幕府指定的账户?由我国统一调配。”
听到这话,刘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目光锐利地盯住大岛义隆,语气变得冰冷:“大岛使者,我民朝法令明确规定,工匠付出劳动,理应亲手获得其应有报酬!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他顿了顿语带警告道:“此外,还请贵使转告天草大将军,莫要忘了,是谁的支持让他得以推翻德川幕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刘永知道天草幕府为了榨取外汇,对出国劳工的薪俸进行高比例克扣,他体恤日本战后建设困难。平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方竟想将黑锅甩给民朝,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大岛义隆见刘永动怒,吓得冷汗直流,连忙伏地谢罪:“失礼了!是在下思虑不周,妄言了!请元首恕罪!”
“罢了,本元首还要接见他人,贵使请回吧。”刘永挥了挥手,不愿再多言。大岛义隆只得惶恐地退了出去。
日本使者刚走不久,一身戎装的张献忠便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也不等刘永发话,自顾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笑道:“元首,您日理万机,找俺老张有啥指示?”
刘永看着他这副惫懒模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刚走的日本使者,把你给告了。说你的朝鲜捕鲸船,在海上横行霸道,专门撞翻日本渔船。这事,你怎么说?”
张献忠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嗨!我当多大个事儿呢!元首,那鲸川海自古以来就是我朝鲜的渔场!
小日本儿的船跑到咱们地盘上捞鱼,俺老张没把他们连人带船扣下,只是掀翻几条船,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您别忘了,几十年前倭寇在朝鲜烧杀抢掠,这笔血债,咱们朝鲜百姓可都记着呢!现在不过是收点利息!”
刘永脸色一板严肃道:“旧账休要再提!如今日本已是我朝藩属,当一视同仁。你若再纵容部下撞击日本渔船,我就处罚你这个朝鲜将军!”
见刘永态度坚决,张献忠这才收敛了笑容悻悻道:“行行行,您是元首,您说了算。俺回去就约束那帮兔崽子,让他们不要再撞日本的破渔船。”
刘永话锋一转,语气更加严厉:“还有一事!天津卫、京城的好几家纺织行会,联名到元首府递了状子!说你为了吸引商人去朝鲜设厂,纵容甚至鼓励厂主压低工匠工钱,强迫他们每日劳作超过八小时,而且加班还不给足额工钱!张献忠,你也是大同社的老人了,应该很清楚社里的规矩和底线!”
张献忠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触碰了红线。他连忙叫屈:“元首,您得体谅俺老张的难处啊!朝鲜那地方,山多地少,穷得叮当响,修条路比中原费劲多了!工钱要是跟中原看齐,工时也一样,哪还有商人愿意去俺那儿开作坊?俺这不也是为了朝鲜百姓能有个活干嘛!”
“这不是你违反社章、盘剥工匠的理由!”刘永毫不退让,“大同社的宗旨是‘天下为公’,不是让你搞‘血汗工坊’!我给你半年时间整改!
明年六月,我会派遣都察院联合工匠司的督察团,亲赴朝鲜考察!只要发现还有工匠的基本权益得不到保障工钱过低、工时过长、安全无保,我就以‘强迫劳动罪’,全面禁止你朝鲜产的布进入民朝市场!你好自为之!”
张献忠闻言,顿时慌了神。朝鲜如今每年能向民朝输出三百万匹布,这可是他财政收入和维持工业体系的命根子!要是被禁了,刚刚有点起色的朝鲜纺织业非得崩溃不可。
他赶紧站起身,拍着胸脯保证道:“元首,您放心!俺老张回去就改!马上改!一定按社里的规矩来,绝不再犯!”
看着张献忠匆忙告退的背影,刘永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驾驭这些骄兵悍将和心思各异的藩属,非常伤脑,每一个都不让他省心,想到后面还有那些,那些背信弃义的欧罗巴海盗,他的头就更痛了。
这几年前欧罗巴的商船出事的几率增加了好几倍,尤其是西班牙,直接出海军当强盗,劫掠民朝的商船。
他看向欧罗巴方向道:“是要给这些海盗一个深刻的教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