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便只剩下李贤和刘建军。
李贤看著刘建军吊儿郎当的样子,想了想,问道:“你是想要狄公他们附和老妇翁么?可若是老妇翁明日率先攻訐万国俊,朝中诸公便隨之而起,母皇会不会看出我与诸公暗中有往来?”
刘建军耸了耸肩,道:“不用担心这个,你母皇前段时间刚对你们几个亲儿子表现出来善意,朝中眾人本就有朝你们靠拢的意思,可你们两兄弟一个闭门不出,一个又只是偶尔接待一些低阶官员,他们巴结你们无门,明天你老丈人进言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放过才正常。”
听刘建军这么说,李贤这才稍稍安心。
“行了,没別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我那边还忙著呢!”刘建军挥了挥手,准备起身离开。
李贤想了想,叮嘱道:“小心墙壁、樑柱、房门——”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老丈人那邪平的“能力”。
但话还没说完,刘建军就脚下一个趔趄,朝著房门上撞去。
李贤惊呼:“小心!”
但下一刻,刘建军就稳住了身形,转头嘿嘿一笑,道:“迷信!”
李贤这才反应过来刘建军这是在逗自己,立马没好气的骂道:“你就瑟吧,到时候真头上顶个大包就满足了!”
一日无话。
刘建军又回去他那院子折腾那些硫磺和硝石了,老妇翁那古怪的能力似乎没在刘建军身上再应验了,李贤稍稍鬆了口气。
第二天一清早,老妇翁便去上朝了。
李贤这么閒散王爷不用去上朝,心想著左右无事,便打算去看看刘建军又折腾出来了什么新样,但他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突然发出“轰”的一声震响!
那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耳朵发麻。
李贤心里一紧,急匆匆的朝著刘建军的院子里衝去。
一推门,就看到刘建军趴在地上,生死不知,旁边还升起一阵浓烈的硝烟,散发著刺鼻的气味。
李贤看到刘建军趴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惊惧不已,再顾不上那刺鼻的气味,直接衝到了刘建军身边。
李贤把刘建军的身体翻转过来,只一眼,李贤就瞪大了眼。
刘建军本就有些黝黑的脸,此刻被熏得如同锅底,漆黑一片,只有眼白和偶尔露出的牙齿格外醒目,嘴唇也勉强能看到肉色,变得和崑崙奴似的。
“妈的,嚇死老子了!”
刘建军脸上还有未散去的惊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骇得不轻。
看到刘建军还有力气大骂,李贤这才鬆了口气,没好气的问道:“没事儿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將刘建军从地上拉起来,下意识地拍打他衣袍上的灰烬,儘管那衣服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本顏色。
刘建军借力站起,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咧开嘴,露出两排与黑脸形成鲜明对比的白牙,居然还带著点三奋:“成了!嘿嘿,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方向肯定没错!”
“成什么了?你这模样,差点就成仁』了!”李贤看著他这副尊乍,又是后怕又是好笑。
“还记得咱们让薛大训练的那支兵么?”刘建军咧著嘴,牙人格外洁白,又將手指著那一阵硝烟的方向,嘿嘿笑道:“你想想,若是那些人都拿著这玩意儿,在战场上能当多少人用?”
李贤一愣。
“这东西——是你折腾出来的?”
李贤刚才还以为是什么平地惊雷,再或者是什么旱地雷劈中了刘建军这院子,现在看他这话这是刘建军自己弄出来的?
他甚至没来得及想刘建军嘴里说的那种情况,已经被刘建军的话惊到不能自已。
“那不是废话么——哎呦!”
刘建军话说了一半,突然揉了揉脑门。
李贤下意识朝他脑袋上看去,他揉著的地方,一个豆大的鼓包正在缓缓鼓起。
还真是头角崢嶸。